大秦女帝秦冷月。
她身著玄色龍袍,十二冕旒垂落,遮住了她的眼,卻遮不住那睥睨天下的冷漠與威嚴。
“宣,鎮國公蕭鼎,其子蕭凡上殿。”
女帝朱唇輕啟,聲音清冷,卻如天憲聖旨,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
很快,沉重的鐐銬拖地聲響起,兩道身影被粗暴地推搡至大殿中央。
為首之人,正是大秦的擎天之柱,鎮國公蕭鼎。
他一身染血的囚服,往日裡挺拔如山的身軀此刻卻布滿傷痕,但那雙虎目,依舊燃燒著不屈的烈火。
在他身後,是一個同樣狼狽的少年,蕭凡。
蕭凡的嘴角帶著血跡,英氣的臉龐上一片屈辱的漲紅,雙手被鐐銬鎖死,死死地攥著拳。
他抬起頭,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穿過森然的文武百官,穿過冰冷的空氣,死死地釘在了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上。
秦冷月。
那個曾經會甜甜地叫他“蕭凡哥哥”的少女,此刻卻成了高坐龍椅,俯瞰他父子生死的冷酷帝王。
“鎮國公蕭鼎,擁兵自重,結黨營私,意圖謀反,你!”
“可知罪?”
秦冷月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而無情。
蕭鼎猛地抬起頭,亂發之下,一雙眼睛亮得駭人,他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悲愴與憤怒。
“哈哈哈哈!罪?我何罪之有!”
“我蕭家三代忠良,為大秦鎮守國門百年!我父,戰死於北境!我兄,喋血於東疆!”
“我蕭鼎,十五歲從軍,大小三百餘戰,身上刀傷箭創一百零八處!為大秦流乾了最後一滴血!”
他挺直了脊梁,如同即將倒塌的山嶽,發出最後的怒吼。
“秦冷月!你登基之日,是我蕭家三十萬大軍為你鎮壓了十八路反王!”
“敢問你如今皇位坐穩,便要對我蕭家趕儘殺絕?”
“好一個鳥儘弓藏!好一個兔死狗烹!我蕭鼎不服!”
聲如驚雷,震得整座金鑾殿嗡嗡作響。
百官頭埋得更低了,生怕被這位鎮國公的滔天怒火所波及。
蕭凡渾身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那是何等的功勳,又是何等的冤屈!
他的目光死死剜向龍椅上的那個女人。
然而,秦冷月依舊麵無表情,冕旒下的鳳眸,古井無波。
她似乎連一絲動容都沒有,隻是淡淡地吐出了三個字。
“莫須有。”
莫須有!
這三個字,何其霸道,何其狠毒!
不需要證據,不需要理由,皇帝說你有罪,你便有罪!
“噗!”
蕭鼎一口心血狂噴而出,染紅了身前的金磚。
他高大的身軀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眼神中的光芒,在這一刻迅速黯淡了下去。
“好……好一個莫須有……”
他慘然一笑,充滿了無儘的悲涼。
“來人。”秦冷月的聲音再次響起。
“既然鎮國公不願認罪,那便……就地處決。”
話音落下,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自龍椅後閃出。
那是一名身穿黑甲的禁軍高手,氣息淵深如海,手中一柄狹長的戰刀,散發著森然的寒光。
“不!!!”
蕭凡目眥欲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
他瘋了一般地掙紮,體內的內力瘋狂湧動,想要掙脫鐐銬。
“鏗鏘!”
精鋼打造的鐐銬被他掙得咯咯作響,竟隱隱有崩裂的跡象。
“嗯?”那禁軍高手眼中閃過訝異,隨即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
他身形一晃,根本不理會蕭凡,徑直衝向蕭鼎!
“豎子敢爾!”
蕭鼎雖已心存死誌,但麵對屠刀,屬於武者的本能依舊讓他爆發出了最後的力量。
他怒吼一聲,掙斷了手上的鐐銬,一雙鐵拳迎向了那致命的刀光。
然而,他早已被嚴刑拷打,身受重傷,一身通玄境的修為十不存一。
“噗嗤!”
刀光一閃而過。
快到極致,也狠到極致。
蕭鼎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的脖頸處,一道血線緩緩浮現,然後猛地擴大。
一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