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婿?
蕭凡的心臟猛地一沉,剛剛融合力量後的激蕩瞬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冰窟般的冷靜。
來得好快!
他沒有絲毫猶豫,俯身一把抓住李四尚有餘溫的腳踝,用儘淬體一重的力量,將那死狗般的屍體拖向柴房最深處的黑暗角落。
剛獲得的力量讓他控製自如,拖動一百多斤的屍體幾乎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砰。”
屍體被他扔在一堆雜亂的柴火後麵。
他迅速拉過幾隻破舊的麻袋,胡亂地蓋在上麵,又抱過幾捆柴火堆了上去,瞬間便將一切掩蓋得嚴嚴實實。
做完這一切,他目光掃向地麵。
剛才打鬥留下的血跡,在昏暗的光線下並不明顯,但依舊是致命的破綻。
他蹲下身,用腳底沾著塵土,迅速地將那一灘灘暗紅色的痕跡來回塗抹,使其與潮濕的泥地融為一體。
他的動作快、準、狠,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仿佛一個經驗老到的獵人,在處理獵殺後的現場。
就在他剛剛直起身子的瞬間,破舊的柴房木門被緩緩推開。
兩名提著燈籠的侍女,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燈籠昏黃的光芒,驅散了部分黑暗,正好照亮了站在柴房中央的那道身影。
蕭凡。
他靜靜地站著,身上沾滿血汙與塵土,胸膛的衣衫破碎不堪,但身姿卻如一杆標槍般挺直。
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臉上的輪廓,那一個猙獰的“奴”字烙印,在火光跳躍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啊!”
其中一個年紀稍小的侍女秋月看到他臉上的烙印,和那雙死寂得不似活人的眼睛,嚇得低呼一聲,連忙躲到了同伴的身後,不敢再看。
為首的侍女春蘭雖然也被嚇了一跳,但顯然膽子更大一些。
她強忍著心中的驚懼與厭惡,將手中的燈籠舉高了一些,壯著膽子打量著蕭凡。
在她預想中,這個新來的“駙馬”,此刻應該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呻吟才對。
可他,竟然站著?
而且,那眼神……
春蘭與蕭凡的目光對上,心中沒來由地一寒,仿佛被一頭來自深淵的凶獸盯上了,讓她後麵的嗬斥聲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她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刻意拔高的聲調,拿捏著府裡老人兒的架子。
“你就是蕭凡吧?殿下有令,讓你過去。”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居高臨下,以及毫不掩飾的輕蔑。
仿佛在看一件肮臟的貨物。
蕭凡沒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在他的視界中,【天譴圖錄】並未在這兩個侍女的頭頂,顯示出任何血色的罪人標識。
這讓他瞬間明白,這圖錄,並非見人就判。
它有著自己的審判標準。
蕭凡的沉默,讓春蘭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那種感覺,比蕭凡開口怒罵更讓她心慌。
她感覺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口隨時可能吞噬一切的深井。
“看什麼看!還不快跟我們走!”
春蘭色厲內荏地嗬斥了一句,急忙轉身,不敢再與他對視。
“殿下還在等著呢,耽誤了時辰,有你好果子吃!”
說罷,她便拉著身後瑟瑟發抖的秋月,快步向外走去。
蕭凡麵無表情,邁開腳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身後。
他一邊走,一邊感受著體內那股初生的、澎湃的力量。
斷裂的骨骼已經完全愈合,甚至比之前更加堅韌。
身體的每一寸血肉,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這便是……武者的感覺!
穿過荒涼的庭院,繞過幾條雜草叢生的廊道。
蕭凡被帶到了一處比柴房好不了多少的偏僻小院前。
這裡,就是他今晚的“婚房”。
推開門,一股陳腐的黴味撲麵而來。
房間裡的陳設簡陋到了極點,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再無他物。
桌子上,點著兩根孤零零的紅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