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走遠後,建議道:“必須立刻告知趙伯父靈芸的下落,不能再讓他承受失蹤之痛。或許……或許趙伯父能有辦法喚醒她。起碼讓趙伯父知道趙靈芸沒有失蹤。”
宋雪凝點頭讚同:“理應如此。我們這就去趙府。”
二人稍作整理,便匆匆趕往趙府。
趙員外聽聞女兒有了消息,激動得站立不穩。
“在哪裡?我的靈芸在哪裡?”他猛地抓住宋雪凝的手臂,力道大得驚人。
宋雪凝忍著手臂上的疼痛,簡要將魏府古宅的位置和趙靈芸的情況道出。
趙員外此刻隻想立刻見到女兒,哪還顧得上細究緣由,當即命家丁備轎,親自前往。
一行人趁著天色未完全黑透,急匆匆趕到城南那座廢棄的魏府。
殘破的門楣上,“魏宅”二字在暮色中更顯陰森。
“靈芸!靈芸!爹來了!你在哪兒?”趙員外不顧一切地衝進院內。
他們徑直走向那座暖房。
然而,暖房內空空如也。
不僅不見趙靈芸的身影,連那些妖豔的醉綺羅、孵化枯骨蝶的蟲繭,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地麵乾淨得異常,連一片落葉都沒有,更彆提有人活動的痕跡。
像是剛砌成暖房一樣。
顯而易見,打掃線索的人不想讓他們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怎麼會這樣?明明幾個時辰前還看到靈芸在這裡。”柳青驚愕道。
宋雪凝心中一凜,意識到殷娘已察覺被窺探,所以迅速轉移了地點。
趙員外到處尋找,拚命呼喚女兒的名字,回應他的隻有冷風的嗚咽。
最終,他癱坐在地,老淚縱橫。
家丁們慌忙將他扶起。
回程的路上,趙員外一言不發,時不時地看向宋雪凝。
宋雪凝和柳青回到忘憂齋。
“怎麼會這樣……”
柳青喃喃自語。
此時,宋正卿回來了。
他這些天四處奔走,動用所有人脈關係,總算是查到了殷娘的部分身世。
這些身世,或許能揭開紅顏劫的秘密。
女老板本名叫素心,到京城來之後改名為殷娘。
素心是外地人。
她有一個丈夫。
丈夫叫林文遠。
此人是新科的進士,在禮部謀了個主事之位。
前途看好。
在十年之前,他隻是京城外一個窮困潦倒的窮秀才。
而素心,是鄰村一個小康之家的女兒。
雖非大富大貴,卻也模樣清秀,小家碧玉。
說親者絡繹不絕。
素心不顧父母的激烈反對,嫁給了當時一無所有的林文遠。
婚後生活清苦。但是夫妻舉案齊眉。
素心變賣了自己所有的嫁妝,沒日沒夜地做著繡活,熬壞了一雙原本水靈的眼睛。
這才勉強換來筆墨紙硯,支撐著丈夫的求學之路。
整整十年,她未曾為自己添過一件新衣,買過一盒胭脂。
林文遠深深感動。
在素心二十歲生日,他囊中羞澀,隻得削了一支梨木簪送給素心。
那簪子做工粗糙,簪頭卻細細地刻了一朵小小的素馨花。
馨花倒是講功夫,沒有耐心的話根本刻不出來。
他握著她的手,鄭重發誓:“素心,如今我身無長物,唯以此簪為憑。待我金榜題名,定讓你頭戴鳳冠,霞帔加身,享儘這世間榮華。”
那支粗糙的梨木簪,自此便被素心視為性命。
日日佩戴,從不離身。
後來,林文遠果真高中。
十年苦讀,一朝功成名就,成了人人稱羨的林大人。
素心以為,終於苦儘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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