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幅畫的瞬間,徐帆的瞳孔微微一縮。
“把宗嘉案證物袋裡的那張畫像拿來。”
他立刻說道。
很快,另一張同樣被封存在證物袋裡的畫像被遞了過來。
兩張畫擺在一起。
畫風,筆觸,構圖。
甚至連那種詭異的、描摹死亡姿態的意圖。
都如出一轍。
崔馳的呼吸一滯。
他死死地盯著那兩張畫。
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是同一個凶手。”
兩起案件,在這一刻。
被一條無形的線徹底串聯了起來。
“法醫,有初步結果了嗎?”
崔馳立刻轉向正在檢查屍體的法醫。
法醫站起身,摘下沾血的手套。
神情嚴肅地彙報道。
“死者劉豐,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在昨天晚上九點左右。”
“身上沒有明顯的搏鬥或捆綁痕跡,應該是熟人作案。”
“或者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襲擊的。”
“致命傷在哪?”
“致命傷在喉部。”
法醫指了指死者脖子上那道猙獰的傷口。
“是被利器割開的,但凶器應該不是專業刀具。”
“更像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
法醫頓了頓,補充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細節。
“而且,從傷口的形態和深度來看。”
“凶手行凶時非常猶豫。”
“力氣也很小,刀也不夠鋒利。”
“死者喉嚨上的這一刀,是反複切割了至少四次。”
“才最終切斷了頸動脈,導致其死亡。”
力氣小?反複切割了四次?
崔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和他想象中。
能夠製服劉豐這樣一個壯漢的凶手形象,完全不符。
徐帆的目光。
落在了地上那具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屍體上。
劉豐的身形確實非常健碩。
隔著衣服都能看到他隆起的肌肉輪廓。
一看就是經常健身的人。
一個力氣很小的凶手。
用一把不鋒利的水果刀。
在沒有搏鬥痕跡的情況下。
殺死了這樣一個猛男?
這聽起來,就像一個天方夜譚。
徐帆否定了突然襲擊的推測。
他緩緩蹲下身,仔細觀察著死者的身體狀態。
片刻後,他站起身,對法醫說。
“麻煩對死者做一個詳細的病理分析。”
法醫的話音剛落。
一名年輕警員便拿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資料。
快步走了過來。
“崔隊,徐顧問。”
“死者劉豐的身份信息初步核實清楚了。”
崔馳接過那張還帶著打印機餘溫的紙。
快速瀏覽起來。
劉豐,男,二十八歲。
職業,網絡遊戲主播。
社交圈子極其簡單,甚至可以說有些狹窄。
根據他直播平台上的動態和鄰居的走訪來看。
他是個標準的“宅男”。
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很少出門。
警員在一旁補充道。
“我們查了他近三個月的通話記錄和社交軟件的聊天記錄。”
“聯係最頻繁的,隻有三類人。”
“他的父母,一個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還有就是幾個一起打遊戲、搞直播的朋友。”
“社會關係非常乾淨,沒聽說跟誰有過節。”
“也沒有任何債務糾紛。”
崔馳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又是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
沒什麼仇家的受害者。
這讓警方的排查工作,瞬間陷入了僵局。
沒有仇家,就意味著沒有明確的作案動機。
沒有動機,就等於大海撈針。
徐帆的目光,卻停留在了資料的某一欄上。
“二十八歲。”
他輕聲念出了這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