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陳牧蹲在加油機殘骸後,指尖剛抹過最後一枚燃燒彈的棉布引信。
腐肉味突然濃重起來,混著鐵鏽般的腥氣鑽進鼻腔——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彈出猩紅警示:“焰爪犬群距離1.8公裡,移動速度每小時15公裡,預計3分鐘後抵達。”
他喉結動了動,手掌按在發燙的霰彈槍槍管上。870是今早用報廢的消防斧和王疤換的,膛線裡還殘留著前兩日清理地穴蠕蟲時的焦糊味。
“曉芸!”他低喝一聲,餘光瞥見那道裹著灰布的身影從廢墟另一側跑來,碎玻璃在她懷裡叮當作響。
唐曉芸的呼吸聲比平時粗重三倍,繃帶下的手腕還滲著血——那是昨天被變異鼠抓的。
她把玻璃渣倒在陳牧腳邊時,指尖還在抖:“我……我數過了,一共十七塊。”
“夠了。”陳牧抓起半塊啤酒瓶,在汽油裡蘸了蘸,黏糊糊的液體順著瓶身往下淌。
係統掃描顯示,高純度汽油在玻璃表麵的附著度能維持47秒燃燒,足夠讓變異犬的皮毛起火後掙脫不開。
他將玻璃渣沿著火線邊緣埋進土裡,尖刺朝上,像一排倒插的牙齒。
“它們真的怕火?”唐曉芸的霰彈槍保險沒關,金屬撞擊聲在寂靜裡格外刺耳。
陳牧抬頭看她,少女的睫毛上凝著細汗,瞳孔因為緊張縮成針尖——和三天前剛遇見時一樣,那時她縮在便利店冰櫃後,懷裡還護著半袋過期餅乾。
“係統不會錯。”他把最後一塊玻璃按進土堆,“退到加油機後麵,等我開槍你就扔燃燒彈。”話沒說完,風突然灌進廢墟,卷起幾片碎報紙拍在他臉上。
腐肉味瞬間濃烈到嗆人,遠處傳來細碎的嗚咽,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
1911,槍套的皮革被體溫焐得發軟——這是他每天擦三次槍的習慣,金屬部件的觸感早已刻進肌肉記憶。
係統麵板再次閃爍:“目標出現,數量23,焰爪位於第7位。”
綠光從廢墟深處漫過來。
那是變異犬的眼睛,像兩簇跳動的鬼火,隨著犬群逼近逐漸連成一片。
為首的大家夥前掌有塊焦黑的灼傷,在月光下泛著暗紅——正是三天前在廢棄汽修廠,陳牧用燃燒瓶炸傷的那隻頭犬,當時它撞碎了半麵磚牆才逃出去。
“焰爪。”陳牧默念這個係統標注的名字,拇指頂開霰彈槍的退殼鈕。
彈殼“當啷”落地的瞬間,焰爪仰頭發出尖嘯。
犬群的嗚咽聲驟然拔高,二十多道黑影如離弦之箭撲向火線外圍。
第一隻變異犬的爪子剛碰到汽油線,陳牧的霰彈已經出膛。
鉛彈撕裂空氣的尖嘯混著血肉碎裂聲,最前排的黃背犬當場被轟飛半張臉,腸子掛在身後的斷牆上。
犬群頓了頓,隨即更瘋狂地湧上來,幾隻體型較小的擠到前麵,鋒利的犬齒在火光裡泛著冷光。
變故發生在犬群踏進火線的刹那。
一道黑影從右側廢墟躍出,比變異犬小兩圈的黑色身影精準咬住一隻花斑犬的後腿。
花斑犬痛嚎著甩動身體,黑犬卻像塊膏藥般掛在它腿上,利齒深深嵌進筋腱。
陳牧瞳孔微縮——這是隻普通野狗?
末世後連老鼠都變異了,怎麼會有未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