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陳牧終於開口,聲音平靜而冷酷,“巡修繼續。陣痛期,必須用鋼鐵般的意誌硬扛過去。”
就在林九接到命令,陷入兩難境地時,一陣狂野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
一輛經過魔改、加裝了撞角的越野車卷著煙塵,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灰穀據點門口。
車門打開,趙雷那魁梧的身影跳了下來。
他顯然是通過自己的渠道得知了這裡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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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從不理會什麼標準流程。
他直接拎著一箱烈酒和自己那把被摩挲得油光發亮的“判官”狙擊槍,把灰穀所有垂頭喪氣的槍手都召集到了篝火旁。
“都他娘的哭喪著臉乾什麼?槍卡殼了,天就塌了?”趙雷一腳踢開一個空彈藥箱坐下,當著所有人的麵,三下五除二就把“判官”拆解得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槍管。
“你們,聽得懂槍在說什麼嗎?”他舉起冰冷的槍管,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它跟著你出生入死,你卻隻把它當成一塊會噴火的鐵。它卡殼,不是因為油不對,不是因為零件壞了,是因為你們……你們現在看它,像在看一台冰冷的機器,而不是一個能把後背交給它的搭檔!”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粗砂紙,捏起那根比針尖還細的擊針,在火光下慢慢打磨起來。
刺耳的摩擦聲中,他用粗糲的嗓音講起了當年在特警隊裡的老規矩。
“那時候,槍就是我們的第二條命,比老婆還熟。你得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渴’,什麼時候會‘累’,甚至什麼時候會‘鬨脾氣’。你得用手、用耳朵、用身體的每一寸皮膚去感受它的震動,它的呼吸。這不叫技術,這叫默契!”
趙雷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眾人心頭的重錘。
他沒有講任何數據和理論,隻是用一套最原始、最野蠻,卻極具感染力的“人槍對話術”,重新點燃了這些士兵眼中熄滅的火焰。
他們開始重新拿起自己的武器,不再是看著一個工具,而是在審視一個沉默的戰友。
灰穀的士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穩住了。
與此同時,遠在中央工坊的陳牧,也對林九下達了新的指令。
“下一站,鐵脊據點,巡修照常進行。但策略調整。”陳牧的聲音通過加密頻道傳來,“聲波共鳴箱,不再定時播放固定節拍。接入據點火力監控係統,根據當地槍械的活躍度,動態生成共鳴節奏。另外,在節拍的間隙,加入一段75赫茲的低頻脈衝。”
林九愣了一下:“75赫茲?那幾乎就是……模擬的心跳聲。”
“沒錯,”陳牧說,“我要讓槍聲,找到自己的心跳。”
鐵脊據地的首夜,格外寂靜。
新的聲波共鳴係統被激活後,並沒有發出預想中的射擊節拍,而是一段若有若無的、如同大地深處傳來的沉悶搏動,悄然融入夜色。
一名趴在牆垛上的老兵正全神貫注地瞄準著廢墟深處。
那低沉的脈衝仿佛與他自己的心跳重合,讓他緊繃的神經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當一個黑影閃過時,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跟隨著那道脈衝的律動,輕輕壓下了扳機。
“砰!”
清脆的槍響劃破夜空,遠處的黑影應聲而倒。
老兵自己都愣住了,這一槍的感覺,順暢得不可思議。
林九的戰術終端上,一行綠色的數據悄然彈出:“槍語共鳴網初級協議穩定性提升12。命中率矯正,對比上一周期,提升18。文明活性值,正在逼近46的臨界點。”
中央工坊內,陳牧站在巨大的監聽終端前,戴著特製的降噪耳機。
耳機裡傳來的,不再是雜亂無章的槍聲,而是一片片斷續、卻在低頻脈衝的引導下,逐漸趨於同步的節拍。
那聲音,仿佛是沉睡了百年的廢土大地,正從瓦礫與鋼鐵的廢墟深處,重新搏動起來的心跳。
他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這條路,走對了。
隻要文明的脈搏還在跳動,就有希望。
然而,就在這份喜悅剛剛浮上心頭時,他麵前的主控屏幕上,一個紅色的警報窗口突然彈了出來,帶著最高優先級的標識。
數據來源:鐵脊據點。
陳牧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迅速點開報告,一行行滾動的實時數據流呈現在眼前。
穩定性、命中率、故障率……一切都趨於完美。
但在數據流的最末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參數模型,正以一個詭異的曲線,緩慢而堅定地偏離正常基線。
他將那段曲線放大,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所有參與共鳴的槍械,在彈道末端發生的、一個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卻又高度一致的偏差。
鐵脊據點剛剛提交的戰果報告裡,一名狙擊手用困惑的語氣附上了一句備注:“目標確認擊斃,但彈著點……好像集體向左下方漂了大概三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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