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沒有第三條路?
疏導。
他忽然想起了古代治水的神話。堵不如疏。
“我們不炸。”陳牧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我們‘打’。”
“打?”趙雷一愣。
“對,打。”陳牧的手指在圖譜上劃出一條新的引導線,它繞過了所有關鍵的防禦設施和避難所,最終指向城東一片被徹底摧毀、寸草不生的無人廢墟。
“趙雷,命令所有火力點,立刻停止自由射擊。林九,你馬上帶隊改裝一批老舊的迫擊炮。”
他頓了頓,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的指令:“我們用槍聲,用特定頻率的震蕩彈,去模擬一場可控的‘微型地震’。我們不引爆應力,而是像牧羊人一樣,把它引導到我們希望它去的地方。”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用槍炮去給大地“按摩”?
但陳牧的眼神不容置疑。
林九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立刻領會了陳牧的意圖:“我明白了!反向利用!用我們自己的共振頻率,去乾涉並引導地下的應力流向!我馬上去辦!”
半小時後,在南段主防線後方,一個臨時改造的炮兵陣地上,林九正親自校準著最後一門迫擊炮的引信。
炮彈是特製的,彈頭裡沒有炸藥,而是填滿了由回收彈殼熔鑄而成的高密度金屬塊。
他小心翼翼地根據陳牧提供的頻率參數,手工調整著每一枚引信的延遲時間,精確到毫秒。
他要確保每一發震蕩彈落地後,產生的次聲波脈衝都能完美地融入陳牧設計的“節奏”之中。
“第一輪,試射!”林九在記錄本上畫下第一道預設的波形圖,沉聲下令。
“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迫擊炮彈劃出一道高高的拋物線,精準地砸在預定區域。
大地傳來一陣輕微但清晰的震顫。
指揮中心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主屏幕上的應力圖譜。
隻見那條最危險的主裂軸,在震蕩彈落地的一瞬間,其擴展的勢頭竟然真的為之一滯!
隨後,就像一條被聲音驚擾的蛇,微微調轉了方向,避開了岌岌可危的南段防線。
成功了!
“有效!”林九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他迅速在記錄本上畫下實際觀測到的波形圖,與預設的圖形進行對比校正,低聲喃喃自語,像是在對這片大地低語:“我們在用槍聲,給大地把脈。”
“第二輪,頻率上調0.3赫茲,發射!”
“第三輪,脈衝間隔縮短……”
一輪又一輪的震蕩射擊,如同一個技藝精湛的鼓手,在以整座城市為鼓麵,敲打著特定的節拍。
那毀滅性的裂縫,真的就在這精準的“槍語”引導下,被一步步“驅趕”向城東的無人區。
然而,就在第七輪震蕩射擊結束之後,異變陡生。
所有的監測儀器,包括林九的探測儀、指揮中心的應力圖譜,一切與震動相關的設備,屏幕上的波形圖突然間全部拉成了一條直線。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絕對的靜默,持續了整整三秒。
這三秒,比之前任何時候的巨響和震動都更加令人心悸。
緊接著,一股全新的、完全出乎意料的低頻震動,從地殼深處反向傳導了回來!
它不是回音,因為它的波形穩定而有序,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邏輯性”。
林九手中的記錄筆“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指揮中心裡,陳牧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道新出現的、自下而上傳來的震動波形圖,他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
那不是雜亂無章的地質活動,更不是他們射擊造成的回響。
那是……回應!
因為那股反向震動的頻率,竟然與他們“槍語網絡”用來安撫人心的“心跳節拍”的基準頻率,完全一致!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在陳牧的腦海中響起:
【警告:檢測到地殼深層未知高密度生命信號。
初步判定:文明活性值48.4。】
而在炮兵陣地上,趙雷剛剛趕到,他親手扶著一挺因持續射擊而滾燙的重機槍,感受著從地底深處傳來的、那清晰而有節奏的回應,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喃喃地吐出一句讓周圍所有人都汗毛倒豎的話:
“這地……它是不是也聽懂了槍語?”
他的話音落下,那股來自地底深處的回應也戛然而止。
槍聲停了,大地的震顫停了,就連遠處獸群的嘶吼聲,似乎都在這一刻詭異地消失了。
整個東城區,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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