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陳牧有一次為了校準一根極細的擊針彈簧,竟然不用鑷子,而是直接用牙齒咬住彈簧的一端,另一隻手拿著工具進行微調。
那是一個毫無必要、效率低下,卻又充滿了原始個人色彩的動作。
在那一刻,林九忽然明白,陳牧不是在維護槍,他是在用自己的身體,向那個無形的“東西”宣告:我,是不可預測的。
然而,汙染已經開始了。
一天下午,趙雷在靶場擦拭自己的寶貝狙擊槍時,手指突然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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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擦槍布卷住通條,以一種輕快而富有韻律的節奏,一推一拉,一推一拉。
他甚至無意識地從喉嚨裡哼出了一段旋律——那正是“陣列”怪物出現時,曾在空氣中回蕩的詭異口哨聲!
“操!”趙雷猛然驚醒,渾身冷汗。
他像是觸電一樣扔掉通條,低頭看向自己的槍。
就在槍托內側,那個他習慣用臉頰貼合的地方,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細小的刻痕。1911手槍的側影。
他怒吼一聲,抓起槍托狠狠砸在水泥地上。
複合材料的槍托應聲碎裂,可當他撿起最大的那塊碎片時,瞳孔驟然收縮。1911的刻痕,並非停留在表麵,而是深入到了材料內部的金屬加強筋上,仿佛不是被刻上去的,而是從金屬的“裡麵”,自己“長”出來的。
“老陳!”趙雷像一頭發狂的公牛,撞開地下密室的門,對著裡麵那個孤單的身影狂吼,“來不及了!它們已經在我們腦子裡畫槍了!”
陳牧緩緩轉過身,他的臉上沒有驚慌,隻有一種決戰來臨前的肅殺。
“我知道。”他平靜地說道,隨即指向密室中央一個剛剛完工的怪異裝置。
那是一個由各種槍械零件和金屬廢料焊接而成的“槍架”,但它的結構完全違背邏輯。
槍管被焊死在無法安裝扳機的握把上,一個瞄準鏡被倒置著固定在彈匣倉的位置,整件東西既不能射擊,也無法分解,充滿了結構性的混亂和功能上的矛盾。
他將那枚從“陣列”核心繳獲的,名為“融合核心”synfusionre)的黑色殘片,小心翼翼地植入了裝置中心預留的凹槽裡。
“我叫它,‘原點’。”
深夜,地下密室裡隻有陳牧一人。
他伸出右手,輕輕按在“原點”那冰冷而怪誕的金屬結構上,閉上了眼睛,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語:
“我不是被係統選中的槍匠……我是第一個,用自己的手,在鐵管裡磨出膛線的人。你們可以抄走我的每一個動作,但你們抄不走我為磨穿第一根槍管而流過的血,抄不走我為了試射而震裂的虎口。”
“你們,更抄不走這個。”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淩厲,手腕猛地用力。
刹那間,那枚“融合核心”synfusionre)殘片仿佛被他的意誌所點燃,猛地爆發出暗紅色的脈衝光芒!
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古老而蠻橫的意誌。
這股脈衝,精準地與陳牧手腕上一道陳舊的傷疤產生了共鳴。
那道傷疤,是他穿越前,在一次車間事故中留下的,此刻卻像活過來一般,灼熱滾燙!
一個被塵封的真相,在陳牧的意識深處轟然炸開——這個所謂的“係統”,並非高高在上的主宰,它隻是一個“原型機”。
一個曾經被舊時代的人類槍匠們所馴服、用以輔助創造的工具!
而他,陳牧,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擁有最純粹工匠之魂的人,他的意誌,正在喚醒這台原型機最原始的、屬於“創造者”的權限!
暗紅色的脈衝漸漸平息,整個密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陳牧緩緩睜開眼,他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混凝土天花板,望向了外麵沉睡的城市。
他像是在聆聽,聆聽一場即將在整座鋼鐵叢林中上演的,無聲的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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