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檢查了設備,主電源早就斷了,維持它運轉的,竟然是一台老舊的手搖式發電機。
發電機的搖柄上,纏著一圈發黑的布條,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林九一眼就認出,那是小陳生前最喜歡用的那條腕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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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關掉設備,反而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蹲守下來,靜靜地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直到淩晨兩點十七分。
循環了無數遍的報靶錄音,突然跳了一下,插入了一段不足半秒的雜音。
那聲音極其輕微,像是隔著遙遠時空傳來的一聲歎息——“砰”。
林九的身體瞬間繃緊!
那不是槍聲,而是壓縮氣體被瞬間釋放的沉悶回響。
他聽過這種聲音,在陳牧前世開的那家仿真槍店裡,那些老式氣槍擊發時,就是這個動靜!
他猛然意識到,這不是簡單的錄音播放,這是一種記憶的“回聲共振”!
小陳的執念,通過這條腕帶,正在和某種更深層的東西產生聯係!
同一時刻,趙雷正帶領一支小隊,在廢棄的地鐵隧道裡伏擊一種新型的變異生物——“震感犬”。
這些怪物沒有眼睛,卻能通過大地極其細微的震動,預判子彈的飛行軌跡,提前閃避。
幾輪交火下來,小隊已經出現了傷亡,子彈卻連對方的皮毛都擦不到。
“媽的!”趙雷躲在掩體後,額頭青筋暴起。
危急關頭,陳牧說過的一句話毫無征兆地竄入他的腦海:“槍口在扳機動作之前,就會因為你的肌肉發力而產生跳動。你的手指還沒動,槍就已經先知道了。”
預判我的預判?
趙雷他猛地卸下沉重的光學瞄準鏡,閉上了眼睛。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和遠處怪物低沉的嘶吼。
他放棄了視覺,將所有感知都集中在手中的槍上,去感受槍體重心的每一絲變化。
就是現在!
在他感覺到自己即將扣動扳機的那個“念頭”升起的瞬間,他憑著一種純粹的本能,向著預判中提前了零點一秒的位置,悍然開火!
槍聲在隧道中炸響。
一槍爆頭。
戰鬥結束後,趙雷在紛亂的戰場上,找到了自己射出的那枚彈殼。
借著手電光,他發現在彈殼底火的邊緣,有一道比頭發絲還細的劃痕。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道劃痕……與他當年參加特警選拔考核時,因為極度緊張導致握槍姿勢偏移,在彈殼上留下的痕跡,完全一致!
那是他職業生涯中唯一的瑕疵,也是他內心深處最隱秘的記憶。
他盯著那枚溫熱的彈殼,良久,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語:“它記得我……比我記得自己,還清楚。”
深夜,陳牧獨自一人坐在據點後方的碑林裡。
這裡埋葬著所有在戰鬥中犧牲的弟兄。
他沒有點燈,隻憑著月光,用一把銼刀,在一塊撿來的鐵皮背麵,一筆一劃地刻下新的口訣。
“槍不認圖,認手;手不認力,認痛。”
刻完最後一個字,他將鐵皮翻轉過來。
正麵,是他白天畫給新兵們看的炭條結構圖。
月光下,他點燃一小簇篝火,火焰映照在鐵皮上,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那些粗糙的炭條線條背麵,竟慢慢浮現出淡淡的、如同電路板一樣的金屬光澤紋路,那紋路,竟與小陳銘牌上那些神秘的刻痕同源!
陳牧的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冰冷的紋路,手腕處一道陳舊的傷疤,忽然隱隱發燙。
那是他前世在一次便利店劫案中,被流彈擦過的疤痕。
遠處的風聲驟然變得尖銳,卷起沙塵,吹得篝火獵獵作響。
在那呼嘯的風中,仿佛有無數槍機在黑暗中被悄然拉動,發出了整齊劃一的輕響。
陳牧緩緩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那股從血脈深處湧出的灼熱。
他抬起頭,望向無儘的黑暗,低聲自語:“你們要的不是神,是傳人。”
而此刻,在數十公裡外的十二號避難所外,那片被風席卷的沙地上。
那個斷指的少年,在最後一次畫完圖後,沒有再掰斷枯枝。
他緩緩地抬起那根燒火棍,像舉著一把真正的步槍,指向遠方沉寂的黑暗。
他以沙地為膛,以枯枝為彈,以風聲為號令。
然後,他用那隻殘缺的手,穩穩地,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無聲擊發”。
夜色更深了。
沙地上,開始有第二個、第三個瘦弱的身影,悄悄地聚集過來。
他們手中沒有槍,隻有燒火棍、廢鐵皮,和一雙雙在黑暗中亮得驚人的眼睛。
一場無人教授的課程,即將在廢土的陰影中,悄然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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