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關於營地最強戰士,也是第一個覺醒者——陳牧的生前記錄。
其中一頁,清晰地記載著:陳牧覺醒當日,正在“獵火槍械店”後院,用炭火盆取暖,而他剛剛出生的女兒就在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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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底,在這一刻被徹底揭開。
趙雷接到林九的通訊時,正在用一塊油布擦拭著他那把跟隨多年的突擊步槍。
聽完林九的推論,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擦槍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完全停下。
“我需要火。”趙雷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打磨過,“各種各樣的火。”
半小時後,整個營地變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祭祀場。
在趙雷的親自指揮下,戰士們點燃了一堆堆奇怪的組合煙火。
第一堆,是潮濕的鬆枝混合著撕碎的舊書頁;第二堆,是燒紅的鐵鍋裡翻炒著大米和乾辣椒;第三堆,是濕棉布在炭火上烘烤,旁邊融化著一根根五顏六色的蠟筆……
煙霧升騰,氣味駁雜。
當第七組煙火——一堆燃燒的舊輪胎旁,潑灑著劣質香水——被點燃時,異變陡生!
整片營地的地麵,毫無征兆地滲出了一層淡藍色的露珠。
這些露珠觸及地麵沙土的瞬間,便迅速凝結成一顆顆米粒大小的藍色晶體,如同暗夜中的螢火,散發著幽幽微光。
趙雷快步上前,軍靴一腳踩碎了一顆晶體。
藍光迸射中,一幅模糊的影像竟在晶體碎裂處一閃而過:一個穿著迷彩背心的男人,正站在櫃台後,低頭擦拭著一根鋥亮的槍管,嘴裡還哼著一首跑調的軍歌。
那正是陳牧生前最後十分鐘的畫麵!
趙雷死死地盯著那片轉瞬即逝的光影,攥緊的拳頭指節發白。
他沉默了良久,胸膛劇烈起伏,最終,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壓抑的低吼:“老子明白了!這火……不吃鋼,不吃油,它他媽的吃日子!”
三天後,“煙火計劃”正式啟動。
林九坐鎮指揮中心,在全國七個幸存者節點,同步釋放代表著平凡生活的氣味組合。
他們燒毀了最後一批珍貴的軍用壓縮餅乾,改用已經發黴的麵粉,按照記憶中的方法,烤製出一批批焦黑乾硬的粗餅;他們拆解了裝甲車的備用鋼板,在廢墟中敲打出了一口口歪歪扭扭的大鐵鍋;他們甚至組織所有戰士,輪流在篝火旁,一遍遍講述自己母親做飯時的每一個細節,從切蔥花的刀法,到放醬油的時機。
他們不再製造武器,而是開始笨拙地、虔誠地,複刻“生活”。
第三日清晨,來自全球觀測站的報告雪片般飛來。
全球藍焰覆蓋率,在短短七十二小時內,暴漲四倍!
更令人振奮的是,在幾處火焰濃度最高的區域,探針首次檢測到了可育土壤的再生跡象!
那片吞噬一切的藍焰,在被“喂飽”了記憶之後,竟開始“反哺”這片死寂的大地!
獵火槍械店的遺址前,隻剩下一道焦黑的拱門,像一隻凝視著天空的獨眼。
趙雷就站在這隻獨眼之下,手中握著一隻剛剛從臨時土灶裡扒出來的黑麵饃。
他狠狠咬了一口,焦苦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炸開,嗆得他眼圈發紅。
他卻毫不在意,仰起頭,對著灰蒙蒙的天空,發出一陣嘶啞而暢快的大笑。
就在這時,一陣風毫無征兆地吹過廢墟。
風中,帶來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氣息。
那不是他們精心製造的任何一種味道,而是一種無比真實的、鮮活的氣息。
一股清冽刺骨的水汽,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野菊花的苦香。
趙雷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這味道……
三十年前,在他隨父母遷居離開前,故鄉那條穿村而過的小河,河灘邊,就是這個味道!
一模一樣!
他猛地轉身,望向身後。
不遠處,無數幸存者正圍坐在篝火旁,捧著那些粗糙的食物,低聲交談著,臉上帶著久違的平靜。
趙雷的眼中血絲密布,那股百戰餘生的煞氣,此刻卻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柔和所取代。
通訊器裡,傳來林九略帶激動和困惑的輕聲彙報:“教官,火紋地圖剛剛完成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超規格更新……在華夏版圖上,突然新增了兩萬三千個獨立的移動光點。它們的能量標簽,全都一樣,隻有兩個字——‘尋家’。”
趙雷抹了把嘴,將那口焦苦的黑麵饃咽下,喉結滾動,聲音沙啞得像是在沙漠裡跋涉了三天三夜:“那就讓他們找。傳我命令,所有節點,把飯都給我做到外麵來。這一回,不用槍指路,用飯香,帶人回家。”
通訊掛斷,萬籟俱寂。
趙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股夾雜著野菊和河水氣息的風,仿佛有了生命,依舊固執地、溫柔地,縈繞在他的鼻尖,不肯散去。
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這不是激動,也不是悲傷。
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最原始的戰栗。
因為他無比清晰地感覺到,這股風,並非來自遠方,而是從他腳下這片焦黑的土地深處,絲絲縷縷,滲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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