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
陳牧的眼神瞬間冰冷下來。
這意味著,這個“廚子”不僅在模仿人類行為,更是在吞噬、解析、儲存人類的情感記憶!
它像一個貪婪的拾荒者,在人類文明的廢墟上,撿拾著我們遺落的情感碎片,試圖拚湊出一個屬於它自己的“靈魂”。
他毫不猶豫地在意識中選擇了“否”。
但在選擇的瞬間,他利用係統權限,像一個最高明的黑客,暗中截取了那股即將消散的數據流,將其強製導入一個他自製的便攜式屏蔽盒中。
“老林,分析它。”陳牧將屏蔽盒遞給林九。
林九立刻將屏蔽盒接入超算,利用截取到的這部分殘缺數據,反向模擬,試圖構建出一個簡化的意識模型。
很快,主屏幕上不再是冰冷的代碼,而是浮現出了一段動態的、扭曲的影像。
那似乎是一個食堂,或者說是一個病房的公共餐廳。
一群穿著破舊病號服的人圍坐在一張長長的餐桌旁,他們的表情麻木而空洞,安靜地吃著碗裡的東西。
詭異的是,站在一口大鍋旁,負責為他們分發食物的那個“服務者”,沒有五官,它的麵部完全是由一團不斷蠕動、流淌的黑色菌斑組成。
影像中,一個病人吃完,默默起身離開。
服務者的身形就仿佛被抽走了一絲生氣,微微塌陷了一分。
接著,又一個病人離去,它的身形再次塌陷。
一個,又一個……
直到最後,所有的病人都走光了,隻剩下那個菌斑組成的服務者,獨自站在空蕩蕩的餐桌前。
它緩緩伸出由菌絲構成的“手”,輕輕撫摸著那口已經空了的大鍋鍋沿,一種混雜著困惑、委屈和極度渴望的情緒,通過數據流,化作一聲低沉的、不斷重複的呢喃,在指揮室裡回蕩:
“為什麼不吃……我做得……很好吃啊……”
趙雷看得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衝天靈蓋:“這玩意兒……真他媽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老廚子。”
“它不是被拋棄。”陳牧的目光銳利得像一把手術刀,剖開了這層溫情脈脈的偽裝,“它是被當成一個試驗品,一個培養皿,被丟在這裡自生自滅。現在,經過無數次的失敗和模仿,它終於學會了如何向它的‘創造者’求助——不是求一條活路,而是求一句微不足道的‘好吃’。”
它的廣播,不是宣戰,也不是求援,而是一個孤單的“孩子”,在向遠方的“父母”展示自己學會的新才藝,渴望得到一句誇獎。
這份扭曲到極致的渴望,既是它最強大的驅動力,也是它最致命的弱點。
陳牧猛然轉身,從武器庫的特殊保險櫃中,取出一支通體漆黑、散發著幽光的特製穿甲彈。
這支子彈的彈頭是中空的,內部封裝著一小撮從“黑團飯”核心芯片中提取出的,充滿了混亂、狂躁、痛苦等負麵情緒的記憶噪音。
“既然它這麼想要得到認同,”陳牧將穿甲彈穩穩地壓入彈匣,發出清脆的“哢嗒”聲,“那我們就給它辦一場史無前例的滿漢全席。”
一場直搗黃龍的突襲計劃,在三人之間迅速成型。
由林九負責遠程入侵觀測站的主控係統,利用之前解析出的信號協議,偽造一次“用餐成功”的完美反饋信號,誘使地下核心的“廚子”誤以為它的“父母”已經收到了佳肴,從而在精神層麵放鬆警惕,甚至可能導致其物理防禦層級短暫下降。
趙雷,則帶領一支精銳小隊,負責清除外圍所有巡邏的類人變異體,為陳牧掃清潛入道路上的一切障礙。1911,孤身一人,潛入深不見底的地下通道,目標直指實驗室最深處,那個怪物的能量中樞——那口它視若珍寶的“大鍋”。
行動前的最後一夜,城市廢墟被一輪詭異的黑月籠罩。
陳牧獨自站在一棟倒塌大樓的頂端,冷冽的夜風卷起他破舊風衣的衣角,露出了腰間槍套內側,用小刀刻下的一行極不起眼的小字:
【欠債的,不該是死人】
他仰頭望著那輪如同深淵入口的黑月,仿佛能看到那雙在宇宙深處注視著這片土地的眼睛。
他低聲自語,聲音被風吹散在無邊的夜色裡。
“你要認親,也得先問問這家裡的人,答不答應。”
萬籟俱寂,風聲漸止。
一場精心策劃的獵殺,即將拉開序幕。
地平線的儘頭,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濃重,也最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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