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眼布滿血絲,將時間軸拉回到爆炸前一分鐘,一幀一幀地排查。
終於,在爆炸發生前的第十秒,一個幾乎無人會注意的細節被他捕捉到了。
畫麵一角,一個通風口邊緣懸掛的、作為裝飾品的金屬耳墜,發生了一次極其短暫的磁化現象,它不正常地被吸附到了通風口的金屬格柵上,持續了不到0.05秒。
磁化?
林九立刻調出基地的曆史數據庫。
這個頻率……他瞳孔一亮,與基地早期使用的一種軍用應急信標完全一致!
順著這條線索,他逆向追蹤當時段附近所有被標記為“冗餘”和“噪音”的數據流。
在一個不起眼的、記錄環境音的音頻文件裡,他剝離掉所有背景雜音後,一段隱藏的、極低頻的脈衝信號暴露了出來。
是摩爾斯碼!
他迅速將其破譯,結果讓他渾身巨震。
信號包含了七組數字和一句話。
數字是一組坐標,指向的正是東郊金屬墓地區域。
而那句話是——“聽見沉默的人,才是真正的武器。”
這不是敵人留下的挑釁!
林九猛然醒悟,這是陳牧在一次邊境任務後,自己設定並錄入最高權限數據庫的應急暗號!
它的啟動條件極為苛刻,隻有當陳牧的生物體征與意識波動出現嚴重背離時才會激活,用於向極少數擁有權限的人,標識他本人正處於“意識被汙染”或“被奪舍”的狀態!
那個“啞火”的爆炸,那句“為何不響”,根本就是陳牧在被控製的狀態下,利用敵人測試武器的機會,強行觸發了這個“沉默信標”!
他用自己的“沉默”,向林九發出了最響亮的警報!
靶場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陳牧就站在那裡,手中握著一把最普通、未經過任何改裝的tt33。
圍觀的士兵們眼神複雜,既有敬畏,也有猜疑。
趙雷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神情凝重。
陳牧緩緩抬起手,閉上了眼睛。
他站在二十米線外,對著靶子,沉穩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
五聲槍響,連貫而富有節奏。
槍聲落定,報靶器顯示的結果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五發子彈,全部命中靶心,彈孔緊密地貼合成一個幾乎無法分辨的點。
閉眼射擊,還能達到如此恐怖的精度,這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
就在眾人震驚之際,隻有趙雷敏銳地注意到,陳牧每一次扣動扳機前,他那握槍的右手小指,都會有一次極其輕微的、不易察覺的抽搐。
那是舊傷,一次任務中留下的神經撕裂傷,在進行高強度肌肉控製時,會不可避免地發作。
但他沒有停手,甚至沒有絲毫的遲疑。
相反,他似乎在刻意加大自己的呼吸節奏,每一次吸氣和呼氣都變得深沉而悠長,仿佛在用那陣陣襲來的神經刺痛,作為某種獨特的計時器。
射擊完畢,陳牧緩緩放下槍,睜開眼,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他低聲開口,像是在對趙雷解釋,又像是在對自己訴說:
“以前,是槍聽我的。現在,是我聽槍的。”他頓了頓,聲音裡透著一絲無人能懂的疲憊與決絕,“它想抖的時候,我就順著它的勁,先抖一步。”
深夜,萬籟俱寂。
林九的臨時監控台前,刺耳的警報再次響起。
那個熟悉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滴水聲,重現了。
節奏、頻率,與爆炸前截獲的信號源完全一致。
這一次,林九布置了三台獨立的、物理隔絕的錄音設備,試圖進行交叉定位。
然而結果卻讓他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無論他如何計算,分析出的聲源始終位於建築結構本身的幾個共振節點上。
聲音仿佛不是從某個具體位置傳來,而是整棟建築在以那個頻率“歌唱”。
這在物理上根本不可能鎖定真實位置。
就在他準備冒險布設高敏度振動傳感器時,身後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陳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身上還帶著靶場的硝煙味。
他一言不發地走到林九麵前,將一枚冰冷、光滑的金屬物件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枚手工打磨過的銅製擊針,表麵閃爍著溫潤的光澤,正是他在廢棄車間裡耗費數小時的傑作。
“替我把它放進主控台的備用接口槽。”陳牧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林九看著他,又看了看那枚小小的擊針,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次日淩晨,天色未亮。
基地所有的監聽係統突然在同一時刻自動重啟。
當屏幕再次亮起時,一行簡潔的綠色字符,浮現在了所有監控終端的正中央:
“信號源已反轉注入。”
幾乎就在這行字出現的同時,從深埋地下的排水管道最深處,傳來了一聲清晰的、與之前所有雜音都截然不同的敲擊聲。
那聲音,沉悶而有力,是由內向外。
篤,篤,篤。
一聲長長的停頓後。
篤——
三短一長。求救信號的起始。
一個被困在係統深處、被困在自己身體裡的求救信號,終於穿透了層層枷鎖,第一次,向外界發出了它真實的回響。
而主控台的後台日誌裡,一段被加密的數據流開始湧入,它的驗證協議極其特殊,既不依靠密碼,也不依靠權限,而是要求比對一組實時傳輸的生物模板——指紋,以及獨一無二的心跳波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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