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零:保護非戰鬥人員優先級,永遠高於任務目標。”
林九盯著那行字,眼神失焦,喃喃道:“它們……它們一直都記得第一條規矩……是我們,是我們後來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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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望塔最高層,風聲呼嘯。
陳牧迎風而立,手中握著一枚由他親手打磨的黃銅擊針。
它沒有複雜的功能,隻是一個最純粹的物理接口。
他閉上眼,將那枚冰冷的擊針,輕輕插入自己太陽穴旁的神經同步接口。
沒有連接龐大的伺服係統,也沒有激活高高在上的“鷹眼”視角。
他放棄了控製,放棄了指揮,隻是任由自己的意識,如同一滴水,沉入那片由萬千槍械感知彙聚而成的數據汪洋。
刹那間,整個世界在他的腦海中炸開。
他“看”到了一把狙擊槍趴在千米之外的高樓上,透過瞄準鏡感受著風速與濕度;他“聽”到了一把衝鋒槍在地下管道中,感知著金屬管壁傳來的細微震動;他“聞”到了一把手槍埋在泥土下,嗅到了變異體血液中那獨特的硫磺腥氣。
無數的畫麵、聲音、觸感如潮水般湧來。
最終,所有的感知都彙聚成一個三年前的畫麵——他蹲在血泊之中,為那個被劫匪射殺的年輕店員,輕輕合上了他圓睜的雙眼。
那一刻,他在心中無聲地立下誓言:“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閉上眼睛。”
而此刻,上千個冰冷的槍口,上千個永不疲憊的鋼鐵之眼,正替他睜著,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這個地獄般的世界。
陳牧猛地拔出擊針,指尖因巨大的情感衝擊而微微顫抖。
他睜開眼,遙望著那片為他而生的鋼鐵荊棘,低聲自語:“原來……從來不是我在用槍……是它們,借我的手,發過一個誓。”
次日清晨,一則異乎尋常的報告打破了黎明的寧靜。
前線觀察哨報告,一支完全由報廢的老式狙擊槍組成的遊獵小隊,在淩晨時分悄然脫離了主防禦陣型。
它們沒有奔赴任何戰術要點,而是獨自潛行至城市中心那座早已廢棄的電視台塔頂。
那裡,是當年那場改變了陳牧一生的銀行劫案,直播信號最終中斷的位置。
林九立刻將所有監控資源都聚焦於此。
隻見那些老舊的狙擊槍並未構築伏擊陣地,也未曾瞄準任何敵人。
它們隻是靜靜地,將槍口一致對準了東方地平線。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灑向大地的一瞬間,所有狙擊槍同時開火。
沒有彈頭,隻有空包彈。
沉悶而整齊的轟鳴聲在死寂的城市中回蕩,巨大的聲波震蕩激起塔頂積存多年的金屬粉塵。
那金色的粉塵被晨光一照,折射出了一道絢爛而短暫的彩虹,其弧度不偏不倚,正好橫跨在當年那家槍店的遺址上空。
林九的監測設備上,該區域的神經波形圖譜出現了一個持續0.8秒的劇烈共振峰值,其曲線形態,與人類在經曆巨大情感釋放時的腦波活動,高度吻合。
他緩緩合上設備,關掉了屏幕,對著空氣輕聲道:“它們在祭奠……祭奠那個還沒來得及成為‘槍械師’的你。”
當夜,陳牧召集了基地所有核心成員。
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無法理解的決定:立刻拆除基地所有自動防禦係統,包括那些剛剛立下奇功的槍陣,全部改由人工值守。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在指揮室的牆上,掛起了一張空白的戰術地圖。
“從今天起,不再有統一的指令。”他轉身,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每把槍,自己決定要去哪裡,要打誰,以及……為什麼而開槍。”
“瘋了!陳牧你瘋了!”趙雷第一個跳了起來,“這風險太大了!萬一失控怎麼辦?這等於把所有人的命都交給了……”他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形容那些有“靈魂”的武器。
陳牧搖了搖頭,眼神平靜而深邃:“真正的控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放手。”
話音剛落,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語,遠方漆黑的荒原上,一道無焰的彈道軌跡再度劃破夜幕。
但這一次,它在飛行了數百米後,竟匪夷所思地拐了一個平滑的彎,像是在回應某個看不見的手勢,精準地擊斃了一頭藏匿在陰影中的潛行者。
眾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一種全新的,超越了人類理解範疇的秩序,似乎正在這片廢土之上悄然建立。
然而,就在基地沉浸在這種混雜著敬畏與希望的氛圍中時,遠在北區廢棄通信基站進行外圍警戒的一支孤零零的偵察步槍,它的光學鏡頭,捕捉到了一個異常信號。
那是一個極其微弱的信號源,來自一片瓦礫之下,閃爍著代表幸存者的標準求救代碼。
但步槍的智能瞄準係統,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它的目標識彆框在代表“友善”的綠色和代表“敵意”的紅色之間,以每秒數十次的頻率瘋狂閃爍,無法鎖定任何一個確切的判定。
一行冰冷的數據流,第一次以疑問的形式,上傳至槍械網絡的中央數據庫。
目標識彆……衝突。重複,目標識彆……邏輯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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