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卷著碎石在峽穀中狂舞,張吒半跪在地,左手死死按住右肩深可見骨的爪痕,暗紅的鮮血順著指縫汩汩滲出,在布滿裂紋的岩石上暈開刺目的痕跡。
他喉間一陣腥甜翻湧,硬生生咽了回去,握著長劍的右手青筋暴起,劍刃上殘留的黑色獸血順著鋒刃滴落,在地麵砸出一個個細小的血坑。
“大家穩住!”他猛地抬頭,聲音雖因傷痛有些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妖獸雖強,絕非無懈可擊,我們一起找出它的破綻,全力攻擊!”
話音落下,峽穀中短暫的死寂被打破。
湯惠萍踉蹌著從一塊斷岩後站起,她的青色道袍被撕裂數道口子,露出的小臂上幾道抓痕正在滲血,但她眼中的怯懦早已被決絕取代。
雙手在胸前快速交錯,指尖縈繞的靈力由淡藍轉為深青,光芒越來越盛,甚至在她掌心凝聚出細碎的冰晶,顯然在醞釀一道更強的法術。
將軍背靠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上,左腿褲管被鮮血浸透,顯然之前被妖獸掃中時傷得不輕。
他咬著牙,左手用力按住大腿傷口,右手緊握的長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即便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口的劇痛,他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像一杆永不彎折的長槍,眼神死死鎖定不遠處的巨獸,透著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勁。
神秘老者站在隊伍後側,灰白的長發被風吹得淩亂,臉上的皺紋因靈力的快速運轉而微微抽搐。
他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印,每一個印訣變幻間,周身的靈力便濃鬱一分,空氣中甚至彌漫起淡淡的檀香,那是他積蓄靈力到極致時才會出現的異象,顯然也在為接下來的攻擊做著最後的準備。
萬獸老人則蹲在一塊岩石旁,對著身邊僅存的幾隻妖獸低聲呼喊。
那是三隻皮毛淩亂的蒼狼和一頭斷了角的青犀,它們皆是之前戰鬥中幸存下來的,此刻雖氣息萎靡,卻在萬獸老人的指令下,緩緩調整著姿態,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戰鬥的欲望。
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無需過多言語,便再次朝著那座“移動的山嶽”衝去。一場更為慘烈的戰鬥,在峽穀中一觸即發。
那守護妖獸的體型遠超眾人想象,站在它麵前,眾人仿佛隻是幾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它的身軀足有十餘丈高,堪比一座小山,渾身覆蓋著層層疊疊的暗紫色鱗片,每一片鱗片都有磨盤大小,邊緣鋒利如刀,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
鱗片與鱗片的縫隙間,不斷滲出粘稠的黑色液體,落地即發出“滋滋”的聲響,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坑,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腥與腐臭混合的氣息,聞之欲嘔。
它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低沉的咆哮,那聲音並非從喉嚨發出,更像是從腹腔深處震蕩而出,沉悶而壓抑,仿佛是從九幽地獄傳來的怒號,讓整個峽穀都為之震顫。
它的頭顱形狀怪異,似獅非獅,似虎非虎,額頭上長著一根扭曲的黑色獨角,獨角上布滿了暗紅色的紋路,隱隱有血光流轉。
最駭人的是它的雙眼,那並非普通妖獸的眼球,而是兩團燃燒的血紅色火焰,火焰中仿佛有無數冤魂在掙紮,凶狠地注視著眼前這群不速之客,充滿了無儘的敵意與殺意。
萬獸老人跑在最前麵,他深知與這等級彆的妖獸硬拚,無異於以卵擊石。
他畢生與妖獸為伴,能與各類妖獸溝通,甚至曾化解過數次人獸衝突,此刻便想憑借這獨特的能力,試著化解這場危機。
他緩緩靠近守護妖獸,腳步放得極輕,生怕驚擾到這頭暴怒的巨獸。
雙手攤開,掌心釋放出溫和而友善的靈力波動,那靈力帶著草木的清香,與妖獸身上的血腥氣息形成鮮明對比。
同時,他嘴裡發出一連串奇異的音節,那是一種古老的“獸語”,是上古時期人類與妖獸溝通的語言,如今早已失傳,唯有萬獸老人這一脈還在傳承。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仿佛能安撫人心。
他在訴說著眾人並無惡意,隻是誤入此地,希望能得到妖獸的放行。
然而,守護妖獸根本不買賬,它的血紅色眼瞳中沒有絲毫波動,仿佛萬獸老人的示好隻是一陣無關緊要的風。
顯然,它被某種強大的意誌所支配,或許是守護血魔石的執念,或許是被血魔殿的人用特殊手段控製,早已失去了與外界溝通的可能。
突然,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浪如實質般擴散開來,形成一道無形的衝擊波。眾人隻覺得耳鼓生疼,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在刺穿著耳膜,不少人忍不住捂住耳朵,腳步踉蹌。
緊接著,守護妖獸猛地抬起前爪,朝著離它最近的萬獸老人撲去。那爪子足有門板大小,指甲鋒利如匕首,帶著呼嘯的風聲,仿佛要將萬獸老人瞬間拍碎。
“小心!”張吒大喊一聲,身影如電般疾衝而出。
他將全身靈力灌注到雙腿,腳下的岩石被踩得粉碎,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手中長劍閃爍著凜冽的寒光,朝著妖獸的側腹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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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想要救下萬獸老人,唯有攻擊妖獸的要害,逼迫它回防。
湯惠萍也毫不遲疑,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印,口中念動咒語。
隻見她身前的空氣中瞬間凝結出無數道冰藍色的冰錐,每一根冰錐都有手臂粗細,頂端鋒利無比,在符文光芒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冽的光。
“去!”她嬌喝一聲,雙手一揮,冰錐如暴雨般朝著妖獸射去,目標正是妖獸的眼睛。
將軍拖著受傷的身體,腳步雖有些踉蹌,但眼神依舊堅定。
他大喝一聲,將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長刀之上,刀身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帶著淩厲的刀氣,從另一側斬向妖獸的後腿。
他知道自己速度不快,無法像張吒那樣快速支援,便選擇攻擊妖獸的下肢,試圖限製它的行動。
神秘老者則在後方,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斷變幻著印訣。
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從他掌心飛出,符文在空中盤旋飛舞,散發出強大的靈力波動,如同一隻隻金色的小鳥,朝著妖獸呼嘯而去。
這些符文並非攻擊型符文,而是束縛型的,他希望能暫時困住妖獸,為其他人爭取時間。
萬獸老人在千鈞一發之際,被身邊的一隻蒼狼猛地撲倒在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妖獸的一爪。
那爪子落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岩石瞬間被拍得粉碎,碎石飛濺。萬獸老人驚魂未定,立刻指揮著身邊的幾隻妖獸,從不同方向對守護妖獸展開攻擊。
三隻蒼狼靈活地繞到妖獸的身後,不斷用鋒利的牙齒撕咬著妖獸的鱗片,青犀則低著頭,用僅存的一隻角朝著妖獸的腹部撞去,試圖分散它的注意力。
然而,守護妖獸麵對眾人的圍攻,卻展現出了驚人的防禦力。
張吒的長劍刺在它的側腹鱗片上,隻聽“鐺”的一聲脆響,擦出一串火星,長劍被彈開,未能對其造成實質性傷害。
張吒隻覺得手臂發麻,虎口隱隱作痛,心中暗自震驚:這妖獸的鱗片,竟比精鋼還要堅硬!
湯惠萍的冰錐擊中妖獸的頭部後,紛紛破碎,化作一灘冰水,順著鱗片滑落,連一道白痕都未能留下。
湯惠萍眉頭緊鎖,她的冰錐蘊含著極強的寒氣,即便是普通的妖獸,被擊中後也會被凍傷,甚至冰封,可這守護妖獸卻毫發無損,可見其防禦力之恐怖。
將軍的長刀砍在妖獸的後腿上,如同砍在堅硬的鋼鐵上,發出“鐺鐺”的聲響,刀身都被震得微微彎曲。
將軍更是被反震之力震得連連後退,傷口處的鮮血再次湧出,染紅了褲管。
他咬著牙,強忍著疼痛,再次舉起長刀,準備發動下一次攻擊。
神秘老者的金色符文落在妖獸身上,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符文瞬間纏繞在妖獸的四肢上,試圖將其束縛。
然而,妖獸隻是晃了晃身子,發出一聲怒吼,四肢猛地發力,符文便“哢嚓”一聲斷裂開來,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氣中。
神秘老者臉色一白,顯然消耗了不少靈力。
萬獸老人指揮的幾隻妖獸,攻擊更是如同撓癢。
蒼狼的牙齒咬在鱗片上,隻能留下幾道淺淺的牙印,反而被妖獸的鱗片劃破了嘴巴,鮮血直流;
青犀的撞擊雖然力量不小,但妖獸隻是微微側身,便將青犀撞得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掙紮了半天也沒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