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兩側的山壁滲出墨綠色的粘液,在火把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光。
張吒的靴底碾過地上的碎石,突然發現那些碎石並非天然形成——斷麵處露出細密的紋路,像是某種昆蟲的甲殼。
他猛地抬頭,隻見山壁的陰影裡掠過無數細長的黑影,翅膀扇動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金屬,讓人頭皮發麻。
“是‘蝕骨飛蝗’!”林宇的聲音帶著顫音,他舉著藍光長劍的手在微微發抖。
這些被暗黑議會用虛空礦石培育的怪物,翅膀上的磷粉能腐蝕合金,上次在礦道裡,一隻飛蝗就啃穿了他們的防禦盾,差點讓整隊人葬送在塌方裡。
張吒的長劍突然出鞘,劍光在狹窄的通道裡劃出一道冰藍色的弧線。
三隻飛蝗剛從陰影裡撲出,就被劍光劈成兩半,綠色的體液濺在岩壁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
“護住懸浮車!”他的聲音在通道裡回蕩,目光掃過隊伍中央那輛蓋著帆布的車輛——
證據就藏在車廂底部的鉛盒裡,外麵裹著三層防磁材料,卻擋不住這些怪物的啃噬。
湯惠萍的靈力在掌心凝成冰盾,將撲向懸浮車的飛蝗凍成冰晶。
但更多的飛蝗從山壁的縫隙裡湧出來,它們的複眼在黑暗中閃爍著紅光,像無數移動的火星。
“它們怕火!”湯惠萍突然大喊,將一枚燃燒彈擲向空中。火焰炸開的瞬間,飛蝗群發出刺耳的嘶鳴,紛紛向陰影裡退去,翅膀上的磷粉在高溫中燃燒,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老鄭叔趕著懸浮車往通道深處退,車輪碾過飛蝗的屍體,發出令人牙酸的碾壓聲。他突然勒住韁繩,指著前方的陰影:“那裡……那裡有東西!”
張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通道儘頭的黑暗中站著一排人影。
他們穿著黑色的鬥篷,鬥篷下擺拖在地上,沾著的泥土裡混著暗紅色的血漬。
為首的人緩緩抬起頭,兜帽下露出半張金屬麵具,麵具上的骷髏眼眶裡鑲嵌著兩顆虛空礦石,在黑暗中跳動著幽光。
“黑鴉衛的‘骨甲營’。”張吒的指尖在劍柄上泛白。
這些是議會最精銳的殺手,鎧甲裡縫著戰死士兵的骸骨,能吸收法術攻擊,上次將軍的震蕩刀劈在他們身上,反而被反彈的能量震裂了虎口。
骨甲營的人突然散開,手中的長戟在地上拖出刺耳的火星。
長戟的刃部閃爍著暗紫色的光,顯然塗了蝕骨毒——和鬼手機械義肢上的毒液同出一源,七分鐘就能麻痹靈脈。
第一波衝擊來得猝不及防。三名骨甲衛挺著長戟衝向懸浮車,鎧甲上的骸骨在跑動中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像是無數細碎的骨頭在摩擦。
張吒的長劍與長戟碰撞的瞬間,隻覺得一股詭異的吸力順著劍身傳來——他們的鎧甲果然能吸收靈力,劍上的冰藍色光芒竟黯淡了幾分。
“用物理攻擊!”張吒的聲音帶著急喘,他故意賣了個破綻,讓長戟刺向自己左肩,同時手腕翻轉,長劍順著戟杆滑上,劈開了骨甲衛的護頸。
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濺在他的臉頰上,帶著鐵鏽般的腥氣。
湯惠萍的冰錐突然改變方向,不再攻擊骨甲衛的鎧甲,而是射向他們的關節縫隙。
冰藍色的靈力順著縫隙滲入,瞬間凍結了兩名骨甲衛的膝蓋。
他們轟然倒地的瞬間,林宇的藍光長劍已經刺穿了他們的咽喉——少年的劍法雖不精湛,卻足夠精準,每一劍都瞄準鎧甲的薄弱處。
通道上方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張吒抬頭,隻見山壁的裂縫裡鑽出更多的蝕骨飛蝗,它們的翅膀在火把的映照下連成一片暗紅色的雲。
更可怕的是,飛蝗群中夾雜著幾個騎著骨鷲的黑鴉衛,他們手中的弩箭閃著幽光,箭頭顯然塗了某種烈性炸藥。
“趴下!”張吒猛地將湯惠萍按在地上。
弩箭擦著他的頭頂飛過,射中後方的岩壁,劇烈的爆炸聲中,碎石如雨點般落下。一名正義之士躲閃不及,被石塊砸中胸口,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的“星火”徽章。
老鄭叔突然趕著懸浮車衝向側麵的山壁。
“這邊有岔路!”老人的聲音帶著嘶啞,他的左臂被飛蝗的磷粉灼傷,傷口處的皮肉正在發黑,但他握著韁繩的手卻穩如磐石。
懸浮車撞開遮掩的藤蔓,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道旁的岩石上刻著模糊的礦脈標記——顯然是當年礦工們留下的逃生路。
張吒的長劍舞成密不透風的光網,掩護懸浮車進入岔路。
骨甲衛的長戟不斷劈在他的劍上,吸收靈力的鎧甲讓他的手臂越來越沉,左肩的舊傷在震動中再次裂開,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劍柄上,與飛蝗的綠色體液混在一起。
“你們先走!”林宇突然將藍光長劍塞給張吒,自己抓起地上的炸藥包,“我炸塌通道,能擋住他們一陣子!”少年的臉上沾著黑灰,眼神卻異常明亮,像極了老鄭叔照片上那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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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吒的喉頭哽了一下。他想起林宇在決策層會議室按下傳輸鍵時的樣子,想起少年強忍靈脈撕裂的劇痛,將證據傳遍所有殖民星球的決絕。
“我跟你一起!”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長劍突然轉向,逼退圍攻的骨甲衛。
湯惠萍已經帶著懸浮車鑽進岔路,她探出頭看著他們,冰藍色的靈力在掌心劇烈波動:“我來掩護!”無數冰錐從岔路入口射出,在通道中央凝成一道冰牆,暫時擋住了骨甲衛的追擊。
林宇撕開炸藥包的引線,火焰在黑暗中跳動,映出他年輕的臉龐。
“張吒哥,記得告訴老鄭叔,他兒子的照片……我看到了,很英武。”少年突然笑了,笑容裡帶著釋然,“我爹總說,咱莊稼人沒彆的本事,就是能扛事。”
張吒的長劍突然刺入山壁的裂縫,冰藍色的靈力順著劍刃蔓延,將周圍的岩石凍成易碎的冰晶。
“三!二!一!”他拉著林宇撲進岔路的瞬間,炸藥包在通道中央炸開,伴隨著冰牆碎裂的脆響,整段山壁轟然坍塌,將骨甲衛和飛蝗群徹底埋在碎石之下。
岔路裡彌漫著濃重的煙塵。張吒咳嗽著爬起來,發現林宇的小腿被落下的石塊砸中,骨頭刺破皮肉露在外麵,白森森的令人心驚。少年咬著牙沒喊一聲痛,隻是指著懸浮車的方向:“證據……證據沒事吧?”
湯惠萍正在檢查鉛盒的密封性,聽到這話,她舉起鉛盒晃了晃,裡麵傳來金屬碰撞的輕響:“完好無損。”
她的眼眶突然紅了,冰藍色的靈力在林宇的傷口上流轉,試圖凍結出血點,“再堅持一下,前麵就是‘回音穀’,穿過山穀就能到決策層的後營。”
老鄭叔趕著懸浮車在前麵開路,他的左臂已經腫得像饅頭,卻依然挺直著腰板。
岔路的岩壁上漸漸出現發光的苔蘚,這些隻在高靈力環境中生長的植物,證明他們正在靠近能源核心——那裡的虛空礦石濃度,足以讓普通人數小時內就產生基因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