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備調配中心的金屬地麵被無數軍靴踩得發燙,張吒的指尖劃過第七星域防禦圖上的最後一個紅點——
那是最後一處待部署的粒子炮塔,坐標與“星軌號”沉沒的位置恰好重合。
全息屏上跳動的數據流顯示,所有裝備的適配率已達到98.7,剩下的1.3來自三挺老式重機槍。
星辰聯邦科學家正帶著技術人員在倉庫角落改裝,焊槍的火花在陰影裡濺成細碎的星。
“最後一批能量核心已裝車。”
將軍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帶著金屬摩擦的沙啞。
他的“星軌”戰甲沾著冷卻劑的藍漬,那是調試護盾發生器時濺上的,肩甲的星塵紋路在應急燈下流轉。
像條凝固的星河。“礦業聯合會送來的晶體純度達標,能撐住三次主炮齊射。”
張吒轉身時,正撞見湯惠萍抱著一箱戰術頭盔走來。
女孩的發梢還沾著焊錫的青煙,冰藍色符文在頭盔內側烙下新的諧振頻率——
那是用莉莉安花粉的分子結構加密的,隻有聯盟士兵的神經芯片能識彆。
“第三防禦帶的士兵都學會切換射擊模式了,”
她的指尖在頭盔邊緣摩挲,那裡刻著每個士兵的編號,
“有個新兵把鐳射槍調成了麻醉模式,說不想殺太多人。”
指揮台的紅光突然閃爍,萬獸老人的影像踉蹌著出現在屏幕上。
老人的骨笛斷成兩截,一半還攥在手裡,上麵沾著暗星會的蛇形徽章碎屑。
“他們的先鋒艦隊過了隕石帶,”
他咳著血笑,影蝠群突然從他身後飛出,爪子上抓著張星圖,
“‘星噬’戰艦在艦隊中央,周圍有十二艘護衛艦,全是星金礦裝甲。”
星圖在全息屏上展開時,張吒的瞳孔驟然收縮。
永恒帝國的進攻路線與五十年前如出一轍,都是先以先鋒艦隊撕開第七星域的防線,再讓主力艦直撲聯盟總部。
唯一的不同是,這次的“星噬”戰艦比當年的旗艦多出三門反物質炮,炮口坐標直指資源調度中心——那是聯盟的心臟。
“把老重機槍調去第五隘口。”
張吒突然下令,離子劍在星圖上劃出道弧線,
“那裡的隕石帶能折射激光,麻醉模式剛好能困住護衛艦的駕駛員。”
他看向湯惠萍,女孩的符文已經在計算折射角度,
“讓新兵去操作,他們比老兵更懂仁慈的力量。”
訓練場上的風突然變得凜冽,將軍的戰前演講在聲波擴音器裡回蕩,震得能量護盾的發生器嗡嗡作響。
士兵們的戰術靴踩出整齊的節奏,甲胄碰撞的鏗鏘聲裡,有人悄悄摸了摸胸前的狗牌——
上麵刻著家人的全息影像,有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有白發蒼蒼的父母,還有在礦難中失蹤的愛人。
“七十年前,‘星軌號’的船員就是站在這裡,”老人的戰斧突然插入地麵。
合金刃身激起的衝擊波讓前排士兵的發絲向後揚起,
“他們知道自己贏不了,還是按下了自爆按鈕。為什麼?”
沒人回答,風卷著星塵掠過訓練場,吹動了士兵們背後的聯盟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