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防線的能量護盾,在炮火間隙勉強喘了口氣,幽藍色的光膜上,剛才被擊穿的破洞,還在滋滋冒著白煙,像塊被燒穿的鐵皮。
張吒的戰靴,碾過地上的星塵草灰燼,綠色的草灰,順著靴紋嵌進金屬接縫。
那是雷紋豹母豹們剛才用身體護住防線時,被蝕能射線燎焦的——
金紋的鬃毛至今還掛著火星,獨眼卻依舊死死盯著永恒帝國的戰艦群,像尊不肯後退的金色雕像。
“他們的陣型在變。”
湯惠萍的冰藍色符文,突然在戰術板上炸開,女孩的指尖,懸在混沌教派的符號陣上方,符文組成的數據流,正沿著暗紫色的軌跡攀爬。
“看到沒?混沌教徒的骨杖每次亮起,永恒帝國的炮火就會遲滯0.7秒。”
她調出三次交火的記錄對比,冰藍色的光軌與暗紫色的射線在虛空中交叉,形成個詭異的鈍角,
“就像兩個各懷鬼胎的獵人,舉槍時總想著讓對方先扣扳機。”
將軍的戰斧,突然重重砸在臨時指揮台的礦岩桌麵上,赤紅的光軌在桌麵上灼出三道深痕——
那是永恒帝國三艘旗艦的航線。老人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指甲縫裡還嵌著昨天搶修防禦工事時蹭到的水晶渣:“五十年前礦難救援,就見過這種狗屁配合。”
他突然扯下脖子上掛著的舊懷表,表盤裡嵌著半塊星軌水晶,
“混沌教派放風說東邊礦道安全,實則在那兒埋了孢子囊;永恒帝國假意救援,實則在西邊礦道偷運水晶——最後把三百名礦工困成了甕中鱉。”
張吒的長劍突然在掌心轉了個圈,銀藍色的光刃切開彌漫的硝煙,在戰術板上劃出道銳利的弧線,恰好穿過。
永恒帝國與混沌教派的陣型間隙:“礦道裡對付兩麵夾擊,最管用的是‘引狼撞虎’。”
他突然抓起塊星塵草汁液,浸泡過的水晶,狠狠砸向桌麵,水晶在暗紫色的符號投影上炸開,綠色的汁液瞬間將兩個糾纏的陣型泡得模糊,“讓他們的破綻撞在一起。”
指揮帳篷的帆布被風掀起個角,帶著星塵草腥氣的風灌了進來,吹得戰術板上的全息投影劇烈晃動。
穿黑色軍裝的高層,突然用機械義肢按住帳篷樁,金屬關節在重壓下,發出吱呀的呻吟,他的紅外眼掃過混沌教派的符號陣。
紅光在某個扭曲的符文上停留了許久:“那是‘血祭陣’。”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
“啟動時需要活人獻祭,而且會暫時屏蔽周圍的能量信號——包括友軍的通訊。”
湯惠萍的符文,突然興奮地跳動起來,冰藍色的光在戰術板上織成張巨網,將“血祭陣”的啟動條件與永恒帝國的火力盲區精準對接:“如果我們在他們啟動陣法時,突然抽走左翼的防禦……”
她的指尖沿著能量流的軌跡滑動,在暗河的星塵漩渦處點了點,
“這裡的引力場能折射激光束,讓永恒帝國的炮火‘誤中’混沌教派的祭壇。”
張吒的光刃,突然指向帳篷外的雷紋豹群。
金紋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仰頭發出聲震耳的低吼,母豹們的金色身影,立刻在防線前組成道流動的屏障。
他想起父親在礦道日誌裡畫的陷阱圖:“讓雷紋豹群帶著傷兵‘潰逃’。”
他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就從血祭陣的側翼跑,故意讓混沌教徒看見那些帶傷的新兵——他們最饞這種有生力量的祭品。”
將軍突然從懷裡掏出個,鏽跡斑斑的礦燈,燈芯周圍的水晶罩上布滿裂紋,那是五十年前,他從礦難現場撿回來的。
他摩挲著燈座上的星軌標記,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鐵鏽的味道:“我知道該怎麼讓永恒帝國‘誤射’了。”
他將礦燈遞給張吒,燈座底部的凹槽裡刻著串數字,
“這是當年礦道裡的老頻率,混沌教派的祭壇啟動時,會自動接收這個頻段的能量——隻要我們用它給永恒帝國的火控係統發個假坐標……”
帳篷外突然傳來雷紋豹的躁動,張吒掀開帆布,看見金紋正用頭蹭著那個丟了護目鏡的新兵,男孩的手臂上纏著星塵草繃帶,懷裡還抱著個受傷的雷紋豹幼崽。
當母豹的舌頭舔過他的傷口時,新兵突然紅了眼眶——這是信任的印記,五十年前,礦難中活下來的孩子身上,都有這樣的舔痕。
“讓他帶頭‘潰逃’。”
張吒突然說道,銀藍色的光刃在新兵的鋼盔上輕輕敲了敲,“混沌教徒認得他身上的礦工標記,那是他們最喜歡的祭品。”
新兵猛地抬頭,護目鏡的碎片後麵,眼睛亮得像暗河深處的水晶:“長官,我懂了!就像礦道裡引瓦斯的探路球,對吧?”
他突然將幼崽塞進金紋懷裡,抓起地上的激光槍,“保證讓那些雜碎追著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