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如狼似虎撲向快活林,沿街商鋪見狀紛紛關門落鎖,木板碰撞聲此起彼伏。
幾個膽小的商販透過門縫窺視,臉色煞白,嘴裡不停念叨著“作孽”。
蔣門神走在最前頭,紫膛臉泛著凶光,手中熟銅棍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麵,“咚、咚”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刺耳,驚得屋簷下的麻雀撲棱棱亂飛。
轉過九曲橋,果見施恩負手立在“河陽風月”酒肆前,身後四個夥計手持短棍,皆是一臉警惕。
施恩雖麵色凝重,仍強撐著冷笑道:
“蔣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苦苦相逼?”
“放你娘的屁!”蔣門神暴喝一聲,聲若驚雷,熟銅棍橫掃如電,帶起一陣淩厲的風聲。
施恩側身閃過,那銅棍擦著他的衣角掃過,將一旁的木招牌打得木屑紛飛。
還未等施恩站穩,蔣門神身後的打手們已如餓狼般撲來,棍棒如雨點般砸下。
施恩大喝一聲,手中短棍舞得虎虎生風,“砰、砰”幾下,便將靠近的兩個打手逼退。
施恩自知今日蔣門神有備而來,得找機會儘快脫身,於是邊打邊退,瞅準巷口想突圍。
卻見蔣門神三步趕上,蒲扇大的手掌如鐵鉗般攥住施恩後領,像拎小雞般將他狠狠甩回來。
施恩重重摔在地上,疼得眼前直冒金星,怒目圓睜,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使出渾身力氣揮出右拳,直取蔣門神麵門。
蔣門神不躲不閃,竟徒手抓住他手腕,虎口一緊,猛地一擰。
“哢嚓”一聲,骨裂聲清晰可聞,施恩慘叫一聲,單膝跪地,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還未等施恩呼救,蔣門神另一隻砂鍋大的拳頭已重重砸在施恩斷臂處,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徹整條街巷。
施恩疼得眼前發黑,險些暈死過去,趴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金眼彪?我看是斷翅雀!”
蔣門神踩住施恩後背,熟銅棍抵住施恩太陽穴,惡狠狠地說道,
“傳我話去——三日內滾出孟州,否則下次便要你狗命!”
說罷,蔣門神抬腳將施恩踹出丈餘,施恩在空中翻滾幾圈,重重摔在地上,濺起滿地塵土。
施恩蜷在血泊中掙紮,試圖爬起來,卻一次次無力地倒下。
巷尾早有好事者嚇得癱坐在地,打翻的菜籃裡,菜葉沾滿血水,一片狼藉。
三日後,蔣門神的宅邸內,堂中擺滿了珍饈美饌,張團練也坐在主位上,滿臉得意。
施恩被兩個打手架著走進來,麵色蒼白如紙,斷臂處纏著滲血的布條,整個人憔悴不堪。
“施恩,識相的就趕緊簽字畫押,交割快活林的資產,省得再受皮肉之苦。”
蔣門神翹著二郎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斜睨著施恩說道。
施恩咬著牙,眼中滿是仇恨:
“蔣忠,你強占我產業,欺壓良善,不會有好下場的!”
“哼!少廢話!”蔣門神猛地一拍桌子,酒杯中的酒水濺出,“今日由不得你!”
說罷,示意打手將筆墨紙硯拿來,強行將施恩的手按在文書上,逼著施恩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