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重生三國:我郭嘉,開局先續命》
濕膩的黴味先撲進鼻腔,像一條暗河,從鼻梁一直灌到喉頭。
耳畔儘是咳嗽與囈語,皮革帳篷在風裡啪啦作響,聲聲像把呻吟釘在鼓皮上。有人罵娘,有人念佛,也有人攥著破棉被,指節青白,眼珠渾濁。
郭嘉猛地睜眼。
光影轟然壓下:破草席、斑駁血跡、倒置的死人腳、幾隻蒼蠅在血痂上嗡嗡亂撞。手臂像枯枝一樣細,他抬了抬手,掌心發燙,額頭像貼著一塊燒紅的鐵。
“我……回來了。”
被火烤過的記憶忽然翻開最後一頁——雷電裂空,洛陽東去,他以身為陣眼試演【竊龍大陣】,九州龍脈崩鳴,光海倒卷,天地反噬;骨髓像被鉗子一點點夾碎。
再醒來,便是這片病卒營的惡臭與涼意。
這一次,他不是帳前謀主,不是朝堂智囊,隻是連軍籍都快掛不住的病卒。帳外旗幟如林,角聲起落,十八路諸侯的大營把天壓得低了一尺。
他咳了兩聲,把血腥壓下去,聲音沙得像砂紙:“活下來,才有資格下棋。”
他閉目,在意識最深處,輕輕一喚。
——星光起。
不是鐘鼎,不是神諭,而是一卷在心海上緩緩展開的古老紋路:億萬星軌織成的字與圖,冷得像秋夜初霜。卷首亮出四個篆字,鋒利如刀:
【觀星策·未來之卷】。
星光隨即收束為冷硬的判詞,像有人拿針在骨上刻字:
【判辭:天道排斥】
【注:靈魂攜未來記憶,為此界“異物”;肉身與神識正被規則抹除】
【推演:剩餘壽命≤三日】
郭嘉的指尖輕輕一顫。
不是病,是世界在拒絕他;不是發燒,是律令在擦掉他。
三日。短得像一口氣吐不完的距離。絕望像喉間一塊乾硬的刺,正要紮下去,卷軸又亮起新字,像是黑夜裡遞來的一截火繩:
【生路:龍氣】
【法:以龍氣偽裝靈魂印記,抵銷排斥;需接觸具規模之“龍氣源”】
他笑了,嘴角裂開,笑裡有鹽味的苦:“龍氣啊……我記得你。”
他記得世界的真相:大勢枯竭,天命凋零。諸侯旗鼓不隻爭城池,他們在不自知地爭天命餘溫。每麵帥旗、每盞軍火、每一雙貪婪的眼睛,都是龍氣的容器。
活命,不是求醫,是“借命”——借一口龍氣,把自己從規則的刀下先挪開半寸。
旁邊有少年兵被抬進來,臂骨裂開,血水“唧”地淌在泥地裡。少年眼神虛飄飄,嘴唇發白。
郭嘉撕下衣襟,三纏兩繞,把裂口按住,順手撥出一根木屑,壓緊,止血。少年回過神,喉嚨裡擠出一句“謝兄台”,便被人拖去了另一隅。
“裝樣子不是目的,撿命才是開始。”他在心裡冷笑,目光卻越過帳篷縫隙,直直盯向遠處旗海。
他再喚【觀星策】。星光鋪開,將氣運顯形——病卒們頭頂隻飄著一縷散亂灰煙;而更遠的大帳方向,像盤踞著看不清形狀的巨影,半蛇半虎,鱗羽閃爍。郭嘉試著把“意念”的觸須伸得更高一點,去瞥那些巨影棲居的頂端——
一股無形的威壓隔空落下,像整座山橫著翻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轟。腦中雷鳴。他險些從草席上栽下去,指節掐進掌心,才猛地斬斷與卷軸的聯係。呼吸一口比一口沉,他把汗意從眼角抹開。
“猛獸園。”他喉嚨發澀,嘴角卻挑起,“不是龍氣超市,是關了十幾頭上古猛獸的園子。伸手去摸食,隻會被一口吞。”
退一步,不是退路;是準備下一次更深的刺殺。他把笑意收回眼底,乾淨利落地在心裡按下兩個字:寄生。
觀星策像聽懂了他的決心,在心海裡簡明扼要地亮出一行“軍令”:
【開局目標·一級】
一、三日內首次接觸具規模之“龍氣源”諸侯核心陣位麾下頂級將帥);
二、接觸成功→排斥下降,延壽+7日;
三、失敗→死。
簡單,粗暴,世界聽得懂。他喜歡這種乾脆。
帳口風掀起,腥甜味卷著灰撲進來。一個留稀疏短須的老軍吏挑簾而入,嗓門粗糲:“能動的給我動!今日諸侯議陣,巡軍要過,誰敢讓老子丟臉,軍棍招呼!”罵聲裡夾著疲憊,更多的是被頂層節奏驅趕的焦慮。
一片瑟縮。郭嘉卻先站起來。他瘦得像影子,眼神卻乾淨明亮。
“軍爺。”他徑直迎上去,聲音不高,乾脆得像刀鋒,“把死人抬到北麵溝裡,撒一層灰。再等太陽上一點,臭味衝到外營,巡軍砸誰?砸你。我替你省棍。”
老軍吏正要抬手罵,眼光在他通紅而冷靜的臉上停了一瞬,又不情願地落到帳內——血水確實在往門口淌,蒼蠅疊在一起,像一團臟雪。猶豫隻維持了半息,他一抬下巴:“照他說的辦!”
人手忙作一團。屍體抬走,灰撒下去,臭味壓了一半。兩名巡查從帳前掀簾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腳步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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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軍吏再看郭嘉,眼神不自覺軟了些:“你會這個?”
“我會活。”郭嘉笑,“也會讓人少挨軍棍。”
他趁勢掰向自己想要的方向:“軍爺,今日諸侯議陣,中軍在哪一帶?”
“輪得到我們知道?”老軍吏翻白眼,壓低聲,“隻曉得袁本初旗最大在東南,曹孟德那邊的旗子紮得尖,在西北,劉皇叔與關張偏外,挨糧道。再細,問天去。”
每一麵旗,都是一味藥。十八路諸侯,十八味人形大藥——毒性各異,藥性不同。續命,要先辨藥。郭嘉抱拳道謝,退回草席,閉眼,再喚【觀星策】。
冷光一行一行跳出,像在暗夜裡把燭台擺穩:
【體能:23100勉強行走)】
【壽命:≤72小時排斥扣減中)】
【目標:首次接觸龍氣諸侯核心頂級將帥)→預估延壽+7日】
【風險:靠近即被反噬;身份不明被押作奸細;被權柄視為“多嘴”砸掉】
【策略:寄生先服從,再取用;先隱皮相,後入血脈)】
短短幾行,像一紙投名狀。他把字逐條壓進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