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荊州有女,名曰月英_重生三國:我郭嘉,開局先續命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07章 荊州有女,名曰月英(1 / 2)

清早的霧從護城河上退去。

許都像剛出爐的器物,溫熱尚存,外壁卻還帶著夜裡落下的清涼。

太學南牆的三盞“問字燈”先於雞鳴亮了,燈焰穩,像按住城心的三根指。焦尾古琴覆著薄絹,缺弦處透出乾淨的木香。

郭嘉在廊下立了一會,指腹輕觸欄杆上的水跡,水涼,心卻在熱——第三日賬將儘,反撲既起亦伏,鼎火穩住。他本該去東廊看賬,卻被門外一聲輕輕的車轆響牽住了耳。

驛館的小車停在門外。

車身舊,車籠卻綁得極緊,一層油布,外罩柘木箱,箱麵釘著細鐵,鐵痕不華,釘位卻像按著一種看不見的律。

衛崢領著兩名驛卒進門,將木箱抬到廊下。木箱不大,沉得很。箱角印著一個極細的戳記,像月牙,又像一彎鉤。戳記下隻有兩字:月英。

郭嘉挑了挑眉:“荊州?”

衛崢拱手:“南路商脈送來。送箱之人隻言‘黃門老生致祭酒’,不留姓名,隻留了一封緗色書。”

荀彧聞聲自內出來,笑意清淺:“黃門老生,恐是黃承彥。”

“黃承彥?”程昱順手把門闔上一半,“襄陽黃公,怪癖人,喜女婿多語。”

“他語不多,笑多。”郭嘉抬手,“開。”

鐵釘先以細錐鬆一絲,再以榔頭按著次序敲出,連聲都不亂。箱蓋起處,冷香撲麵。不是香料,是木的氣。

箱內第一層是一架拆作三截的木梁,梁上刻著密匝匝的刻度,刻度之間以銅線連綴,線頭扣成小小的環。第二層是一張圖,絹上墨跡如絲,細到幾乎惹人厭煩。

第三層,一隻靜止的木雀,羽薄,喙銳,腹部用細絲縫合著一個風袋。再底下,是一封緗色書,封口壓的印,正是那彎細細的“月”。

荀攸將木雀舉起,輕吹一口氣,雀的翅先抖了一下,隨後居然在廊下繞了一小圈,落回他掌心。眾人皆笑。笑聲未散,衛崢把那張絹圖平鋪在案——隻是看了一眼,荀彧就忍不住按住了它的角。

“好大一口氣。”他低聲,“像是把城的風也拿來畫了。”

絹上不是山川,不是城廓,而是一圈又一圈的弧,弧上有細不可見的點。

弧之間以極細的線相引,線頭綴著小字:比方、閱風、衡聲、問燈、暗秤、倒鎖。字旁有短注,不言其形,隻言其意:風從何處來,便從何處去;人從何處聚,便從何處散;燈不為照,為問;鎖不為閉,為慢。

“這是誰的手?”曹操在後問,語氣並不鋒,倒像在看一個來自遙遠地方的笑話,“荊州出工巧之士,此圖卻非匠人的氣,倒像一位看書的。”

“黃公有女,傳聞巧而不飾。名曰月英。”荀彧笑得淺,“有傳言說其貌不揚,黃公笑曰——‘我女賢才,何必貌’。”

郭嘉拆了緗書,先不讀字,先聞書上的氣。書不香,卻乾;不香,才真。第一行字用小字橫開:“許都為鼎,鼎腹之氣,不可儘憑門鑰與倉粟。為君畫《閱風圖》一紙,願以風為引,以願為衡,以燈為譜。”

他停了一下,唇角彎起,把字讀給眾人聽。

“以風為引,以願為衡,以燈為譜。”荀攸重複,眼裡亮了,“她是要將我們‘問字燈’與‘鬼斧’對風。”

“風是什麼?”典韋撓撓後頸,“我看得見燈,看不見風。”

“風在人的腳下。”郭嘉笑,“腳步出聲,禮便知;腳步無聲,‘溝’便知。她這張‘閱風圖’,是把我們的‘聽雨溝’往前推了一步——風未起,人已動,燈未問,心先緊。”

曹操用指節叩了一下案角:“她如何知‘聽雨溝’?”

“荊州商路日日進出。市署的‘回聲井’吃了幾口風,風便會帶走笑話。笑話走遠,就成了消息。”

郭嘉把緗書翻到第二頁,紙背忽浮出一個小小的紋章:一輪新月,月下是一枚匠印,“黃”。

他讀到後麵幾行,輕聲:“‘九府工圖’之法善,用以活人;‘鬼斧’之謀巧,用以止人;兩者合,城得呼吸。然鼎既成陣,猶欠一‘衡’:衡風之器,不在器,在人。願借一案:八風問燈。燈問人,人應風,風折為律,律再歸燈。”

“八風問燈?”荀彧笑,“八方來風,各設一燈?”

“差不多。她畫了一個很小的台。”郭嘉指著圖,“台中央一盞‘願燈’,八方各置一盞‘問燈’,燈芯不同,長短不同。風過,其色先動;人至,其影先變。燈不言,燈影會說話。”

“燈影如何說?”許褚眯起眼。

“燈影伸得急,腳步就會快;影縮得短,人心就會緊;影左右撇,人便猶豫;影穩,心穩。”郭嘉把那截銅線撚在指尖,“此圖還有一物:細線為‘衡’,線上扣環為‘數’——那木梁刻度,便是‘風梁’。按她的說法,‘風梁’架在‘聽雨溝’上,溝收聲,梁記影,再用‘暗倉秤’的式樣做一隻‘燈秤’,燈影一落,秤枝自重,重量不記名,隻記風。”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聽起來像戲法。”程昱喃喃。

“戲法從來是給人看的。”郭嘉微笑,“這回我們是要讓‘風’看人。”

他把緗書合上,手指輕輕在封口處按了一下,按得很穩。胸口那隻看不見的手也正好鬆了一線。他抬眼,目光落在眾人身上:“此女在荊州,不可召。不召,則如何用?”

“南工北用。”衛崢答得利落,“以商路為筋,以驛站為骨,以‘影子錢莊’為血,東西往返,圖與件皆不入官府賬冊,隻入‘願’。”

“禮上不掛名,賬上不寫姓。”荀攸笑,“她隻在圖上落一個‘月’字,便夠。”

“還有一件。”荀彧斟酌,“荊州在劉表之下。黃公是名士,蔡氏在側。若此女之才為人窺見,恐有阻隔。”

“所以不顯。”郭嘉把木雀拿起,吹一口氣,木雀再繞廊一周,“顯在事,不顯在人。今日若能立‘八風問燈’於太學南牆,明日便以‘問燈’之名行‘閱風’之實。看燈者不覺,寫‘願’者不覺,隻有風知。至於荊州——”

他頓了頓,唇邊那一點笑更淺,“荊州有女,名曰月英。她知道如何藏。”

“你見過她?”荀彧忽問。

“未曾。”郭嘉搖頭,“見過她的字,便似見過了。字不修飾,筆不輕飄。不會用香。”他說完,像想到什麼,低聲又添了一句,“她在字裡,設了一道‘空’。”

“空?”程昱挑眉。

“無弦。”郭嘉道,“她勸我,焦尾缺弦可以不接,先讓城自己在‘空’上找聲。她在書末寫了八個字:‘弦在心上,不在琴上。’”

曹操笑出聲,笑裡有讚:“善言者。”

——

午前,東廊小議散。

將作監丞領匠徒入太學南牆,按圖試作一台“八風問燈”。

台不過半人高,中央一盞“願燈”,周圍八盞小燈按八風排布:東為條,西為勁,南為薰,北為清,東北為景,東南為風,西南為奧,西北為涼。

燈芯各半寸有差,燈罩厚薄不同。台下埋一條細細的石槽,槽邊架著“風梁”。禮官在燈下站了良久,終拍掌一笑:“人未至,燈先問。問完,再寫字,寫得服氣。”

孩子們好奇,把小手伸到燈旁。燈影輕伸,像在逗笑。

一個少年對著“願燈”作揖:“小燈小燈,願在何處?”他自己笑:“在你心上。”笑聲傳開,像把昨夜的殘潮也衝淡了些。

“問字燈”旁新添一小牌,寫“安在何處”,字下按著天子昨日的印。人群邊有幾張臉看得久,肩背便慢慢垂下來,手握得不那麼緊了。影子退出半寸,又回到燈下。

市署西廊,“回聲井”裡今天吃到一句古怪的話:“荊州來女,障人心。”

鼓聲嗡了一下,像被魚刺了一刺,隨即平。賬房先生把竹簡上的四字翻過來,寫“問”。問什麼?問誰說的?問哪裡來的?問到第三句,話就沒了——三句不過,流言不成。

下午,北門“倒鎖”前出現了半麵陌生的旗,旗上畫一鉤月,月下兩點小字,遠遠看像“月英”。

許褚把旗按下來,不折,隻叫人送去城中布坊換作白布,白布上寫“願”字一枚,再還給來客。來客接了,愣一愣,笑,折旗,走。

許褚看著他的背影,粗聲粗氣地低聲自語:“燈比刀軟,軟得過分,卻好使。”

——


最新小说: 青烏天師:舍命渡厄 太古弑神 我的係統太邪門:開局從礦奴開始 皇伶之籠 混沌藥師至尊 離譜!天才少年去新兵連報到了? 穿越星際廢土丈夫是我求來的 一個家族的斷代史 那些年,有你陪伴真好 無限求生:七天一個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