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鬼才十殺】饕餮盛宴_重生三國:我郭嘉,開局先續命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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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鬼才十殺】饕餮盛宴(1 / 2)

夜色像一口巨鼎,被北風一點點吹冷。

城中廟鐘第三聲落儘,營門的火把卻忽明忽暗,像有人在掌心裡試刀。中軍大帳前,風把令旗吹出一個長長的影,影子落在台階上,正好把第一階切成兩半。

郭嘉立在影邊,袖中藏著那枚細小的陣盤。陣盤內三道細線安靜如弦。他抬眼看天,星圖在識海裡緩緩鋪開,像一席極大的冷盤,骨與筋一條條擺得清楚。他低聲道了一句:“今夜,是宴。”

“盛宴?”曹操從帳內緩步出,笑意壓在眼底,“你寫了十道菜譜,叫我等空腹至今。”

郭嘉頷首:“前九道隻是下酒。如今才上主菜。”

他把陣盤交給曹操一眼看。三處“刺”以極細的字標出:烏巢、黎陽、陽穀。烏巢那一處的筆鋒卻明顯重了半筆,像廚刀在肉上輕輕劃開的預備口。

“風從北來,倉門麵東。”郭嘉指在“烏巢”上,“此地聚糧三旬,‘裡’不及‘表’。守者例巡辰、戌、醜三時,戌時最鬆。審配專刑,逢紀掌外糧,法壓人,怨在糧。今夜若點燃,火自心起,不必儘憑我軍之薪。”

曹操眯眼:“你要讓他們自己喂火?”

“饕餮自食其身,最香。”郭嘉道,“我們隻擺桌,添一撮鹽,給風留一條路。”

他回身入帳,荀彧與程昱已候。案上攤著一幅新製的地網,細到每一處坡度與淺渠,連輜重車能否掉頭都標在邊角。荀彧把一份簡短的條陳推過去,字句端正:“後營守以文法,前鋒行以軍法。‘粥三日起半工’繼續,‘鼓尾加一息’不改。說書人今夜去北市說‘白馬’舊事,笑裡藏一口‘疑’。”

程昱笑道:“虛處已備,白馬市舊亭留言,北城水門留影。來者真,笑中露影;來者假,影裡無心。”

郭嘉點頭:“很好。文若坐鎮城心,仲德盯‘疑’。主公——”他轉向曹操,神色轉厲,“請親騎輕行,二更入北道,四更前抵烏巢。許褚為護,張遼領先,曹仁斷後。‘鴆’率影子,先行破鎖,不殺無辜,留三道活門。‘刀’隻借半臂。”

曹操隻是短促地笑了一聲,把甲襟係緊:“好。半臂夠了。”他出帳時握住郭嘉的前臂,壓低聲音:“你今夜坐在刀後。”

郭嘉點頭:“在。”

風更緊。營中火把像被人一口氣吹滅了半數,又在下一息齊齊亮起。鼓不急,尾音長出一息,像一根看不見的線把軍心係在一起。許褚披甲出列,鐵腕一提,腰間環首刀撞在甲片上,發出乾脆的聲。張遼戴著輕盔,目中寒光似水,將旗一壓,輕騎如黑潮從側門無聲出營。曹仁押後,整隊行過箭樓,箭樓上的更夫舉槌三下,敢死營掩在隊尾,如影隨形。

“走。”曹操上馬。馬鼻噴出一口白霧,落地便散。他策馬當先,風順著盔簷流下,像一條冷的河在麵頰邊過。隊伍穿出城影,月色被雲壓住,野地劈開一道淡銀。馬蹄聲極輕,像一串隨時會斷的珠子。許褚隻壓在曹操右後一步,偶爾側首,看一眼身後黑線般無聲移動的騎隊。

中軍帳內,荀彧用茶潤了潤喉嚨,坐回案邊。程昱把袖中的小鈴拿在指間摩挲一下,又放回去。他們都不說話。說話的權柄已交給風與火。郭嘉坐在側案,手覆於陣盤上,識海裡的星圖如潮。他把“觀人”的門閉上,隻留“推演”的門開半幅。陣核在心口跳,帶著一種不顯山不露水的穩。鎖骨下的鱗沉,黑紅的絲伏在門後,像被約束的猛獸把耳朵豎著,隻等一聲哨。

“今夜,隻借半臂。”他在心裡又描了一次“禁”。絲輕輕一顫,不吼。

北道上,風把草折到一個角度,折到那裡就停不下去。烏巢的影像像一塊巨大的黑石,漸漸從荒野裡浮起。遠遠望去,倉如連山,堆垛起伏,廊道在月下像一條條靜默的溝。巡更火在垛間搖,守卒的足音沉得像木魚。偶有咳聲,帶著糧腥。糧多,腥就重。這是饕餮的味道。

“時到。”張遼低聲,手一揚,最前列十騎飛快散開,像十支撬鎖的細針插進黑色的麻皮裡。鴆的影子比他們更早一步靠上了垛角。她指尖一翻,一枚細如魚刺的銀鉤無聲勾住橫梁,身形輕飄,一寸寸貼著黑影上去。廊下巡更的守卒正打了個抻腰的嗬欠,沒看見她從身後飄過,像風把一片落葉拽進牆縫。

第一道鎖在她手下像一隻睡著的獸,喉嚨被輕輕撫過,便翻了身。第二道鎖沒那麼老實,齒裡有砂,她用了第二根鉤,在“喀”的細響之前以指掌輕托,讓那一點聲音死在掌心。第三道鎖,鎖舌被人新塗過油,不緊不慢。鴆收了鉤,伸指在空裡比了一比,不再動。這一處不許強開,她退半步,換另一道。

張遼已帶人摸上西側木台。他們扛著的不是火把,而是幾筐被油浸過的草繩與極細的黃泥。火不可先高。高了,風會警覺。要的是“小火多處”,在木心裡穿針引線,等風一到,火自己長大。他讓人把草繩塞進木縫,用黃泥封住露頭,隻把一枚豆大的火種按在泥邊,像在肉裡埋一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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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褚在外沿悄悄挪步,手背貼在倉壁上試溫。木是冷的,冷得像剛削下來的刀背。他把刀貼在牆上,也冷。冷,是好兆頭。冷能裝更多火。他壓低嗓音:“再往裡一丈,是心。”

曹操沒有開口。他隻是把馬交給身後親兵,自己沿著木廊走到一個十字的拐角,聽風。風一來一去,在這個角上呼吸最順。這裡是鼎的“臍”。他抬手,在木柱上以指背輕輕敲了一下。聲音乾淨,裡麵空,空到讓人想把手伸進去抓一把東西出來。曹操笑了一下,把笑忍住。

辰末,戌初。廊上更聲由兩經三。遠處有犬吠,忽遠忽近。巡更的人漸鬆,火把的角度也鬆。鴆從上方飄下,拍了拍張遼的肩。她的指背幾乎沒有溫度。張遼點頭,掐滅指間小火,退回陰影,舉手。十處暗角,十枚豆火同時被輕輕吹亮,火星小得像螞蟻的目。黃泥封口,光不露。火就像埋在肉裡的針,針頭先麻,針身慢慢熱,熱透木心,木心自己呼吸、自己找風。

“時點。”郭嘉在中軍低聲。陣盤上的第三線輕輕一跳。星圖裡“風”的變量亮起來,像有人從井裡提了一桶清水上來。黑紅的絲在門檻後把鼻翼張大,嗅了一嗅那一絲清。他壓下它:“半臂。”

許褚背著風,站在廊外。他的手掌貼著木,能感覺到極細的溫在皮膚裡伸長。那溫像一條最小的蛇,從他的掌心鑽進他的經脈,又在下一瞬被他用意念壓住。他把刀往上一挑,刀背撞在橫木上,發出一聲短促的啞響。響不大,卻把廊下那名半睡的守卒驚醒。守卒抬頭,正對上許褚的眼。許褚衝他笑。那笑厚,像剛出鍋的餅。守卒愣了一息,沒動。許褚的手背在下一息落下,把他輕輕劈暈。他沒殺。殺會擾風。

火在木心裡長。烏巢裡糧堆得太高,穀皮裡的油漬把火養成了小獸。小獸先舔自己的腳,然後舔同伴的臉,再一起把舌頭塞進粗大的木梁裡。梁裡風少,梁外風多。風一吸,火舌就被拖出來一寸,再一寸。黃泥被烤出一縷發甜的味,像烘乾的草。甜味順風而走,巡更的人第一個聞到的不是煙,是甜。他下意識吸了一大口,覺得鼻子裡癢得好,這才看見木縫裡有一線金。他張口要喊,嗓子先乾,然後驚出一個破碎的“火——”

破音被風掐斷,真正的火聲接上。

倉外的風像有人用手掌按了一下,隨後鬆開。木梁先發出一聲不甘的“吱”,火便像被人捅了一刀,猛地往上一跳。十處豆火在同一刻並作一片,黃泥封口被火從內部撐裂,裂痕一條條爬出,像一群盲蛇在牆上找路。等警鐘響起,第一道廊已成火廊。火沿著人走的路徑走,人往哪兒跑,火就往哪兒跑。

“開門!”廊下亂作一團。守卒們衝向那三道最近的門閂,想把糧推出最外場。第一道門閂好,第二道門閂卡,第三道——第三道很順。鴆站在高處看了一眼,目光微動。她知道那是她留的“活門”。火要吃糧,人要活路。她從不在活路上埋刀。

曹操在臍處舉目。火色從木裡透出,像一個人的血色從臉頰裡一點點漲起來。風從北壓下來,把火舌壓向東。正好。他揚手,親兵把三麵黑旗一齊立起,旗上無字,隻有三條短短的白斜。遠望像風在地上畫了三道看不見的線。

“許褚,護。”他淡淡一句,縱身上馬。許褚應聲提刀,帶十騎形成半圓,把曹操擋在火線之外。張遼在另一邊舉起狼牙棒,帶輕騎向東,切斷了從黎陽方向可能突來的救援。曹仁則把斷後的騎隊帶進了風背,開始把四散的守卒往“活門”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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