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川城的風還裹著雪粒,慶王府外那棵老槐樹上,側妃的皮囊被吹得晃晃悠悠,褪色的綢緞殘片掛在草垛上,像麵染血的破旗,老遠就能看得真切。
阿變被兩名兵士架著往城外走,眼角餘光掃到那皮囊時,腿肚子突然一軟,若不是兵士拽著,險些栽進雪地裡。褲襠裡瞬間浸開一片濕冷,他卻顧不上羞恥,隻盯著腳下的雪痕不停發抖。王二和馬萬年蹲在他麵前,馬萬年靴尖踢了踢他的膝蓋:“看見沒?這就是跟朝廷作對、害百姓的下場。”
王二指尖摩挲著腰間的白玉佩,玉佩被體溫焐得溫熱,棱角磨得光滑——那是他當年在西安決戰時,戰死的兄弟臨死前塞給他的,玉佩上還留著當年濺上的、洗不淨的血痕。他抬眼看向阿變,目光冷得像冰:“你若老實交代——藏銀的窩點在哪?蒙古人的接頭點有多少人、多少糧,陛下或許還能饒你條狗命。”
“我說!我說!”阿變的聲音抖得像篩糠,頭點得快要磕到地上,“慶王府的財物我都轉移了,在郊外柳家山莊的倉庫裡!全是賬本記著的,一點沒敢動!”
馬萬年和王二對視一眼,馬萬年伸手揪住他的衣領:“糧銀要是對不上,賬本少一個字,你知道我們的手段。再老實說,跟蒙古人怎麼交接的?”
阿變咽了口唾沫,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是……是5萬石糧,在賀蘭山隘口交易。蒙古兵有近一萬人接應,大多是糧隊,精銳就3000左右,領頭的是呼延將軍。”
“帶路。”馬萬年鬆開手,示意兵士給阿變換了身乾淨的粗布衣裳,又把短刃架在他後腰,“老實點,要是讓蒙古人看出破綻,我這刀先劈了你這個不仁不義的東西。”
隊伍很快往賀蘭山隘口進發,5000兵士踏雪而行——3000白杆旗騎兵挎著長槍、騎著戰馬走在前列,馬蹄裹著防滑的麻布,踩在雪地上隻發出輕微悶響;1000踏白軍腰間彆著短刃,2000背嵬步軍背著盾牌緊隨其後,腳步聲壓得極低,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淺痕。
快到隘口時,前麵突然亮起成片火把,火光映著黑壓壓的人影,蒙古兵的馬蹄聲和吆喝聲順著風飄過來。馬萬年勒住馬,對王二低聲道:“二哥,怎麼打?”
王二皺著眉掃過隘口地形——兩側是陡峭山壁,隻有驛站前一片開闊地,倉庫恰在開闊地中央,要堵死退路,就得先封死驛站兩側的窄道。他沉聲道:“你帶白杆旗騎兵先衝,借著馬速纏住那3000蒙古精銳,彆給他們整隊列陣的機會;我讓背嵬步軍分四路,一路圍倉庫守糧,三路堵死驛站左右窄道和後山小路,這夥蒙古兵一個都跑不了!”
馬萬年咧嘴一笑,翻身握緊馬背上的長槍:“得嘞!二哥放心,我先去會會那呼延碩!”說罷便帶著白杆旗騎兵,悄悄繞到驛站旁的矮坡後埋伏,戰馬都勒著韁繩,連鼻息都壓得很輕,隻等阿變引蒙古兵入甕。
阿變被兩名兵士推著,哆哆嗦嗦走進驛站,看見坐在虎皮椅上的呼延將軍,忙堆起笑:“呼延將軍,糧草我給您帶來了,就在驛站下麵的倉庫裡,您清點清點,咱錢貨兩清。”
呼延碩抬眼掃了他一眼,語氣帶著幾分隨意:“咱倆交易這麼多年,我信你。之前說好幾兩銀子一擔來著?哦,5兩。5萬石糧,就是25萬兩。”他指了指旁邊的木箱,“銀子在那,你點點。”
“不用點!不用點!”阿變連連作揖,眼角卻偷偷往門外瞟,“銀川城……已經被皇帝占了,我是逃出來的,這票完了,咱就當沒見過。”
“鼠輩。”呼延碩嗤笑一聲,起身喊了句蒙古話,外麵的兵士立馬湧進來,吵吵著要去搬糧。
就在這時,矮坡後突然爆發出一聲喊:“殺!”馬萬年舉著長槍率先衝出來,白杆旗騎兵像潮水般湧進開闊地,戰馬踏雪的轟鳴震得地麵發顫,蒙古兵瞬間亂作一團。呼延碩臉色驟變,轉頭瞪著阿變:“是你!”他抽出腰間大馬刀,一刀將阿變砍成兩段,鮮血濺在雪地上,紅得刺目。“整軍!跟他們拚了!”
3000蒙古精銳倉促翻身上馬,與白杆旗騎兵廝殺在一起,兵器碰撞的脆響、戰馬的嘶鳴聲混在一起,震得雪沫子簌簌往下掉。王二見馬萬年已經接陣,立馬拔出背後的镔鐵偃月刀——刀身彎如新月,刀背厚重帶棱,镔鐵鍛造的刃口在火把光下泛著冷冽寒光,刀柄纏的黑布被常年握持磨得發亮,抬手時刀身帶起破風銳響。他轉頭對身邊親兵喊:“讓背嵬步軍快動!按之前的部署圍死驛站和倉庫,彆放一個人跑!”
親兵領命而去,王二抬手召來身邊幾十名騎兵:“跟我衝!去攪亂他們後陣,給馬萬年搭把手!”說罷便提刀夾馬,幾十騎人馬像一道黑色閃電,朝著蒙古兵的後陣衝了過去,馬蹄踏碎積雪,在混亂的戰場上撕開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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