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四濺。
麵前這個風衣長毛怪人,砰然倒地。
這,當然是湯明柱想象之中的該有的畫麵。
很可惜,那種想象,似乎出現了,又似乎並沒有完全出現。
槍口,尚在冒著煙,足以證明,剛才這一槍,是真的開了。
對麵那個風衣長毛怪人的心口,有一個明晃晃的洞口。
大片大片的血漬沾染上牆壁,那等鮮血淋漓的場景,著實有些駭人。
“似乎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將我們兩個‘攪局的人’徹底滅口。”
胸膛大開,黑百卻還是四平八穩地站在原地,連一步後退都沒有。
兩根手指,搭在了槍管上,輕輕一用力,湯明柱握著槍的手就完全失去了控製,向一旁撇去。
黑百的胸口,心臟部位,那個明晃晃的傷口,一陣黑色的煙霧彌漫開來。
僅是一下的功夫,非但是傷口完全恢複,絲毫無損,就連被打破的衣服也完整無缺。
這一槍,就好像從來沒有開過一樣。
“魔鬼,魔鬼,你是魔鬼!”
如果僅僅隻是開槍被躲過,又或者子彈無法傷到麵前的男人,恐怕湯明柱都不會嚇成這個樣子。
但剛才,黑百分明是受到了致命的創傷,卻在眨眼之間,就恢複得好像什麼事情都根本沒發生一樣。
他的手,在顫抖,他整個人,也在不自主的哆嗦著。
“你彆過來,你彆過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我……”
“你是還想拖時間,因為,你覺得,你的手上,除了開了的這把槍之外,還有一張我們所有人都料不到的底牌,對麼?”
兩根手指輕輕一點,湯明柱拿著槍的手臂突然傳來一陣鑽心般的劇痛,就連槍都沒有辦法繼續握住。
堅硬無比的手骨,在這一刻,徹底變成了粉碎性骨折。
淒厲的慘嚎聲響起,這股痛楚更是牽扯了先前的槍傷傷口,包紮著的白布滲出了更多的血漬來。
方才還威風八麵的湯明柱,這一刻翻滾在地上,不斷哀嚎著,僅剩的一隻左手忙忙碌碌,不知道是該先捂著還滲著血的胸口,還是該抱著沒有表麵傷口,卻傷得不能再傷得右臂。
將一切儘收眼底的湯子豪冷冷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就像是一個旁觀的局外人一樣,一言不發。
他的心,早就在踏進這間房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凍徹心扉的感覺。
而現在,所發生的的一切,果然也不負所望,真的讓他的心裡那最後一絲期望與波瀾,徹底凍結。
“從你開槍的那一刻,哦不,從你籌謀做這些事情的那一刻開始,就應該也有做過最壞的打算,不是麼?”
“如果沒有做好最壞的打算,那你這個計劃的風險,還真的是很高,很高啊。”
“不過可惜,機會,我們曾經給過你好多次,但你,親手放棄了。”
一腳踢開在地上的那把槍,黑百伸出白白淨淨的手套,勾住了湯明柱那顆圓乎乎的腦袋,將他的頭硬生生地抬起來。
“你以為,那個幫你下咒的人,會趕來幫你麼?你的傳訊玉符,實在是太過於粗製濫造,有我在,所有的消息,都不可能傳出這個房間!”
“現在,看著我的眼睛。”
一手勾著湯明柱的腦袋,一手緩緩摘下那副標誌性的墨鏡,黑百露出了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龐,微微一笑。
黑色圓環狀的符號,在他左眼眼眸之中浮現,黑色的煙霧,似乎從圓環之中飄散而出,一點一滴融入湯明柱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