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之間,慘白的手臂全部收緊,勒脖子的勒脖子,卡手腕的卡手腕,纏臂膀的纏臂膀。
不知道多少個麵無血色的光頭佬,如海潮一般不斷湧來。
所有的白光頭佬都麵無表情,就如失了神智一樣木訥,但下手一個比一個狠辣,絲毫不留半點情麵。
高大威猛的光頭佬在一群高大威猛的白光頭佬麵前,渺小得猶如塵埃,很快就被人型浪潮吞沒。
連帶著雪茄在紅地毯上燃起的點點火光,都被一擁而上的人群湮滅,再也沒有半點火花可言。
手指指甲變得又黑又長,就和剛剛碰到的“小女孩”一樣,全然刺入了光頭佬的皮膚之中。
從一麵麵鏡中爬出來的白光頭佬們,可不會講什麼公平,更不會有半點留情之處,他們的目的有也隻有一個,便是殺了光頭佬,便能夠取而代之。
一隻隻慘白的手掌還在不斷從鏡中探出,鏡子內藏的能量仿佛無窮無儘,完全不必擔心任何的消耗。
後來的白光頭佬隻能看到前方堆積成了一座人型的小山,幾乎沒有什麼可以近身的容身之處。
他們也不管不顧,拚命向前方奔跑,高高躍起,成為厚重的人山上又一片塵埃。
層巒疊嶂,層層堆砌,身處下方的白光頭佬早就被壓得血肉模糊,屍骨分離,而上方新誕生的白光頭佬們還在不斷湧來,一點都不給真正的光頭佬喘息的機會。
穩定牢固的小山,突然之間微微晃動了一下。
幾個還沒來得及穩穩扒在山上的白光頭佬一時腳滑,一股腦兒從上頭跌了下來,摔了個滾地葫蘆。
“你們,玩得挺爽啊?”
“隻是,黏黏糊糊的,不覺得難受麼?”
光頭佬那沉悶的聲音,幽幽回蕩在過道之中,還帶著幾分抱怨的語氣。
一束金光,自縫隙之中迸射而出,映照在一個正在迫近的白光頭佬身上。
熾熱的金鐘佛光及身,那白光頭佬渾身都冒出了黑煙,比雪還要白上幾分的肌膚一下子被灼得焦黑不已。
肉身就此崩壞,骨骼就此崩毀,好好的一個人形,就此湮滅。
越來越多的細小光束迸射,聚沙成塔,好似一輪不可直視的當空大日。
伴隨著一聲怒意爆棚的大喝,光頭佬雙臂一握,整個人不顧一切地站了起來。
一層薄薄的金光護持在身,無論是尖銳的指甲還是鋒利的牙齒,亦或是不斷壓迫的肉身,都沒有傷到他分毫。
靠得近些的白光頭佬被金鐘佛光當場消融,連齏粉渣滓都不曾剩下。
稍稍遠些的白光頭佬則是被無可抵禦的龐然巨力震飛了出去,連滾帶爬地飛出好遠好遠。
金光之下,一切鬼魅之物,皆是無所遁形。
當金燦燦的光芒映照在鏡子上時,尚在不斷泛起漣漪的鏡麵瞬間凝結,繼而裂痕遍布,破碎當場。
“咯噔!”
“咯噔!”
脫困而出的光頭佬簡簡單單地活動了一下筋骨,攤開雙手,一步步向著白光頭佬們走去。
鏡子已毀,尚存的白光頭佬們也失去了繼續行動的能力,呆呆傻傻地立在原地,木訥得一動不動。
“嗯?”
感應著身軀由內而外傳來的微微刺痛感,光頭佬也是多少有些錯愕。
已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等有血有肉的真正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