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個東西成熟之後,可能將災難蔓延到外界,造成無法想象的後果更瘋狂嗎?
博士,請您清醒一點!知識,如果其存在本身隻會導向徹底的毀滅,那麼執著於保存它,意義何在?
“在某些極端情況下,主動的、策略性的‘遺忘’,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前提!”
仿佛是為了給維克多冷酷的邏輯加上最沉重的一顆砝碼,蜷縮在角落的莎拉恰好在此刻發出一聲極其痛苦、微弱的呻吟。
她乾裂的嘴唇因為嚴重失水和缺氧而綻開,滲出了殷紅的血絲,在那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眼。
馬克西姆看向艾麗莎,那雙一向堅定的眼睛裡,此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和近乎哀求的神色。
他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但所有的期望和沉重的壓力都通過那道目光傳遞了過來。
其他幾名尚存意識的隊員,也默默地將目光投向她。
他們的命運,他們能否活下去的微弱可能性,仿佛都懸於她接下來的一念之間。
左臂上,那些詛咒的刺青如同響應著某種召喚,傳來一陣陣灼熱的悸痛,仿佛在催促她,作為“記錄者”,去履行那最終被“記錄之物”反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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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提出的這個方案,像是一劑明知含有劇毒、卻可能是眼前唯一能暫時續命的解藥。
絕望,如同無邊無際的黑色潮水,從四麵八方湧來,徹底淹沒了她。
殘存的理性在尖聲警告,維克多絕不可信,這很可能是一個更深沉的陷阱。
但感性的、想要保護眼前這些尚且活著的人的本能,卻在腦海裡發出更尖銳的嘶鳴。
哪怕隻有一絲渺茫的機會,哪怕這機會建立在自我毀滅的基礎上,也要去嘗試。
為了馬克西姆,為了莎拉,為了這些將生命托付給她的人。
“……好。”
這個字,仿佛不是從喉嚨裡發出,而是用儘了她靈魂中最後一絲力氣,從胸腔最深處擠壓出來,帶著血肉剝離般的劇痛。
他們沒有選擇返回地麵,就在這壓抑的墓室中央,清理出一小片空地。
馬克西姆沉默著,臉色鐵青,但他依然動作堅定地將自己那本寫滿地質觀測記錄的筆記本、以及手繪的簡易地圖,鄭重地遞到了艾麗莎顫抖的手中。
艾麗莎閉上眼,深吸了一口灼熱而稀薄的空氣,然後睜開,目光變得空洞而決絕。
她開始動手,將自己那些寫滿了密密麻麻筆記、畫滿了各種符號草圖的珍貴記錄本,還有那些存儲著從發掘初期到進入這倒金字塔前所有珍貴照片、掃描數據的備用存儲卡,一件件,一頁頁,如同進行一場緩慢的淩遲,投入了馬克西姆用隨身攜帶的少量應急燃料點燃的那簇小小的、卻仿佛能焚儘一切的火焰之中。
橘紅色的火苗猛地躥升起來,貪婪地舔舐著乾燥的紙張。邊緣迅速卷曲、焦黑,化為飛舞的灰燼。
塑料材質的存儲卡在高溫下熔化、變形,散發出刺鼻的化學氣味。
每一頁被火焰吞噬,艾麗莎都感覺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刀子,在她靈魂深處狠狠剜掉一塊血肉。
那是她的青春,她的熱情,她畢生追求的縮影,如今在她眼前,伴隨著跳躍的火光,化為縷縷青煙和一堆無意義的餘燼。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嘗到清晰的腥甜味,用疼痛強迫自己不準流淚,不準崩潰。
維克多始終站在幾步之外,靜靜地觀看著這一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難以解讀的、複雜難明的光芒。
火焰燃燒得越來越旺,越來越奇異。
那些燃燒產生的、本應向上飄散消失的煙霧,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凝聚,在空中形成了一柱不斷扭曲、盤旋的、呈現出黏土質感的灰褐色煙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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