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聲極其微弱、頻率卻高得幾乎超出人耳捕捉範圍的嗡鳴聲,極其突兀地響起!像無數隻微型振翅的黃蜂被瞬間驚醒!
緊接著,那枚被高溫火星擊中的“納米貼”表麵,那些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密密麻麻的微型六邊形結構,驟然亮起一片極其細微、詭異的幽藍色光點!光點如同擁有生命般,開始沿著貼紙內部預設的、肉眼不可見的納米級凹槽瘋狂遊走、彙聚!
原本柔韌的貼紙材料,在幾毫秒內變得僵硬、發黑、碳化!
“噗!”
一聲輕微的、仿佛氣泡破裂的聲響。
那枚徹底碳化的“納米貼”中心,猛地爆開一個針尖大小的孔洞!
一股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淡到極致的灰色“霧氣”,如同被壓縮到極限後驟然釋放的煙塵,從孔洞中猛地噴湧而出!這“霧氣”並非真正的氣體,而是由無數個比塵埃還要微小、彼此間通過微弱磁場相互牽引、形成蜂群般集群效應的——納米機器人!
它們被那粒高溫火星瞬間激活,如同從冬眠中蘇醒的致命毒蟲,脫離了“貼紙”這個束縛的巢穴!集群構成的淡灰色“霧流”,在消防梯渾濁的空氣中,受到切割銬鏈產生的強烈電磁擾動和熱氣流影響,如同擁有集體意識般,猛地一個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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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並非近在咫尺的老k,也不是正在承受劇痛的陳正和驚駭的周默。
這團剛剛蘇醒、帶著原始指令定位、附著、信息采集傳輸)的納米蟲群,像一道幽靈般的灰色閃電,順著消防梯間流動的空氣,精準地撲向了——
老k手中那台仍在瘋狂咆哮、切割著銬鏈、不斷迸發著高溫電火花和強烈電磁輻射源的——角磨機!
“嗤……”
微不可聞的輕響。
角磨機那金屬外殼上沾染的油汙和金屬粉塵表麵,瞬間覆蓋上了一層極其均勻、幾乎無法用肉眼分辨的、流動的灰色“薄膜”。納米蟲群如同找到了新的、更強大的宿主和能量源,貪婪地吸附上去,幽藍色的微光在金屬表麵如同呼吸般明滅閃爍,開始瘋狂汲取設備運行時散逸的熱能和電磁輻射!
老k全神貫注在切割那該死的鏈子上,布滿老繭的手穩如磐石,根本沒注意到這發生在微觀世界的恐怖入侵。他隻看到鏈子在砂輪片的暴力切割下,終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紅熱的金屬液滴飛濺。
“哢嚓!”
一聲脆響!
那根折磨了陳正許久、甚至熔陷入骨的恐怖銬鏈,終於在角磨機狂暴的力量下,被硬生生切斷!
燒紅的金屬斷口冒著青煙,掉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嗤”的輕響。
陳正脫力般順著牆壁滑坐在地,右手腕一片血肉模糊,深可見骨,殘留的半截銬環還死死嵌在皮肉裡,但致命的灼燒和熔陷終於停止了。劇痛和失血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大口喘著粗氣,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周默也鬆了口氣,後背全是冷汗。他看向老k,剛想說句什麼。
老k卻已經麻利地關掉了角磨機。刺耳的咆哮聲戛然而止,隻剩下砂輪片高速旋轉後逐漸停歇的嗚嗚餘音。老頭摘下滿是麻點的風鏡,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小眼睛,看都沒看地上那截冒著煙的斷鏈,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狼狽不堪的兩人,最後落在陳正手腕那恐怖的傷口上,眉頭擰成了疙瘩。
“嘖,真他媽夠勁兒!”老k啐了一口,彎腰一把將幾乎虛脫的陳正像扛麻袋一樣架起來,動作粗暴卻有效,“這鬼地方不能待了!跟老子走!再磨蹭,等著蜂巢的‘清潔隊’帶著吸塵器來把你們連灰都收走嗎?”
他架著陳正,腳步飛快地往消防梯下層走,經過周默身邊時,布滿油汙的工裝褲口袋不經意地蹭了一下周默完好的右手。
一個冰冷、堅硬、隻有u盤大小的金屬物體,悄無聲息地滑進了周默同樣沾滿血汙的外套口袋裡。
周默身體微微一僵,手指下意識地在口袋裡觸碰了一下那個冰涼的輪廓。他看向老k。老頭那張溝壑縱橫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眼睛,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極其隱晦地、銳利地瞥了他一眼,裡麵沒有廢話,隻有兩個字:
快走!
周默心領神會,壓下所有疑問,立刻跟上。
三人跌跌撞撞衝出消防梯底層出口,外麵是醫院背街一條堆滿雜物垃圾桶的小巷,空氣汙濁。一輛破舊得仿佛隨時會散架、塗裝成郵政綠的微型電動三輪車,正安靜地停在巷子口。
老k粗暴地把陳正塞進三輪車狹小的後鬥,陳正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周默也趕緊爬上去。
“坐穩了!抓牢!”老k跨上駕駛座,擰動把手。
“突突突突…”
三輪車發出哮喘病人般的轟鳴,猛地向前一竄,搖搖晃晃地衝出了小巷,彙入外麵午後喧囂的車流和人潮。
周默死死抓著車鬥邊緣冰冷的金屬欄杆,身體隨著三輪車的顛簸劇烈晃動。左手腕的紗布下傳來陣陣鈍痛,右手卻緊緊攥著口袋裡那個冰冷的金屬u盤。風刮過臉頰,帶著城市特有的塵埃和尾氣味。
他回頭望去。醫院那棟白色的高樓在午後刺眼的陽光裡逐漸遠去,像一座巨大的、沉默的墓碑。
無數的眼睛還嵌在那墓碑的各個角落,冰冷地注視著他們逃離的方向。
而在他口袋裡,老k塞給他的東西,像一塊沉默的冰,又像一顆尚未引爆的炸彈。
小巷的汙濁空氣被甩在身後,三輪車彙入主路車流,周默緊繃的神經卻絲毫不敢放鬆。他瞥了一眼蜷在車鬥裡、臉色慘白、呼吸微弱的陳正,又低頭看向自己緊攥的右手——口袋裡那個u盤的棱角硌著掌心。
“老k!”周默頂著灌進嘴裡的風大喊,“陳正他…”
“死不了!”老k頭也不回,聲音被三輪車的突突聲和風聲撕扯得斷斷續續,“皮肉傷!骨頭沒熔穿算他命大!那破鏈子邪門!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三輪車在車流裡七拐八繞,專挑小街陋巷鑽,路線刁鑽得像條泥鰍。周默的心卻沉得更厲害。陳正手腕上那恐怖的傷口,殘留的半截銬環…還有剛才那詭異熔化的銬鏈…“地獄犬”的獠牙,比想象的更毒、更陰險!這絕不是結束。
口袋裡的u盤像塊烙鐵。老k在這種玩命關頭塞給他的,絕不可能是慰問品。是林柚搞到的關於cerberus的資料?還是…彆的什麼東西?那個在爆炸前精準拋進鑰匙的神秘人…和老k有關?
他下意識地又摸了一下口袋,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稍微定了定神。不管是什麼,這是唯一的線索。
就在三輪車一個急轉彎,顛簸得周默差點咬到舌頭的瞬間,他眼角餘光似乎瞥到後視鏡裡一點不尋常的閃光。
不是陽光反射。更像是…某種極其細微的、幽藍色的光點,在那台被老k隨手丟在陳正腳邊、剛剛切割過銬鏈的角磨機金屬外殼縫隙間,極其短暫地、如同呼吸般閃爍了一下,旋即隱沒。
快得像是錯覺。
周默心頭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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