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瞳被“請”到了綠洲療養院正門斜對麵一個不起眼的綠化帶後麵,這裡能看到療養院主樓,也能通過耳機聯係各個節點。他左手僵硬地舉著那個閃爍著微弱紅光的節拍器,右手……則拄著一根用來保持平衡的、頂端焊接著一個舊麥克風頭的金屬通渠杆偽裝成拾音器,實則是羞辱他的“指揮棒”)。夜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露出緊鎖的眉頭和緊抿的、毫無血色的嘴唇。他像一尊被釘在恥辱柱上的雕塑。
“各點準備……”秦瞳冰冷的聲音通過耳機傳到每個執行者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節拍器啟動……三、二、一……開始!”
咚!咚!咚!——咚!!!
隨著秦瞳左手大拇指用力按下節拍器的啟動鈕,那標誌性的三短一長、充滿力量與壓迫感的《命運》動機節奏,通過耳機清晰地傳到了每一位操作工人耳中!
幾乎在同一秒!
“給老子砸!”幾個節點的工人同時怒吼著,按下了高壓疏通機的衝擊按鈕!
轟!轟!轟!——轟!!!
低沉、渾厚、帶著強烈機械質感的巨大撞擊聲,如同沉睡地底的巨獸被驚醒,順著粗大的管道,在城市的腹腔深處猛烈炸開!這不是音樂,這是工業的咆哮!是鋼鐵的怒吼!
“噔噔噔噔”的節奏被完美地複刻成了“轟轟轟轟”的管道衝擊波!強大的能量沿著四通八達的管網瘋狂傳遞、疊加、共振!
“來了!”守在舊貨市場附近井口的林柚第一個在耳機裡喊出來,她的監聽器屏幕上,聲波信號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劇烈震蕩!“頻率特征異常!有東西在……‘回應’!”
緊接著,周默和陳小樂那邊的監聽器也爆發出強烈的反饋信號!
“我這邊也有!強度很高!”周默的聲音帶著興奮。
“元寶也在叫!下麵動靜很大!”陳小樂按著躁動的籠子。
指揮車裡的老k盯著幾個屏幕上同步飆升的聲波曲線,激動地一拍大腿:“有門兒!方位交叉鎖定……就在療養院主樓正下方!深度……很深!具體坐標還需要……”
他的話沒說完!
異變陡生!
綠洲療養院主樓前那個裝飾性的圓形噴泉水池,毫無征兆地炸了!
不是爆炸,是噴發!
轟——!!!
一股直徑足有半米粗的、混合著漆黑淤泥、腐爛垃圾和渾濁汙水的恐怖水柱,如同壓抑了千年的惡龍,從噴泉池底猛地衝天而起!巨大的水壓將池邊精美的瓷磚和雕塑瞬間衝垮!散發著惡臭的汙水如同黑色的暴雨,劈頭蓋臉地澆向四周!噴泉池瞬間變成了一個瘋狂噴湧的“糞水池”!
這恐怖噴泉的噴射節奏,竟然……竟然也詭異地契合著“轟轟轟轟”的《命運》衝擊節奏!它像一個被激怒的、汙穢的巨人,在用最肮臟的方式,回應著來自地底的“叩問”!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瞳,就站在距離這恐怖噴泉不到二十米的綠化帶後!黑色的、散發著濃烈惡臭的汙水雨點般砸落下來,瞬間將他澆了個透心涼!昂貴的深灰色西裝雖然早已破爛)徹底變成了抹布,精心打理過的頭發緊貼在額頭上,往下淌著黑水。他手裡還僵硬地舉著那個滴著汙水的節拍器,另一隻手裡的“指揮棒”通渠杆)頂端更是掛著一縷腐爛的菜葉。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汙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模糊了他冰冷的表情。隻有那雙眼睛,透過汙濁的水簾,死死地盯著療養院主樓某個黑暗的窗口,眼神裡不再是屈辱,而是一種近乎實質的、被徹底背叛和玩弄的狂怒!
“方——文——山——!!!”一聲壓抑到極致、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咆哮,終於衝破了秦瞳緊咬的牙關,在震耳欲聾的汙水噴泉聲中顯得格外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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