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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林晚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再次被攪動的心緒。他是在擔心老張頭?還是那兩個假警察?或者…僅僅是擔心她?
早餐買回來,是熱騰騰的肉包子和兩碗清粥。病房裡彌漫開食物的香氣。
林晚將包子和粥擺好,自然地拿起一個包子遞給他:“小心燙。”
沈硯用左手接過,動作還有些不靈活,但比昨天好多了。他低頭咬了一口,肉汁的香味在口中蔓延。
“阿阮…”林晚一邊喝粥,一邊狀似隨意地提起,“周師傅早上發信息給我了。”
沈硯立刻抬起頭,眼神帶著詢問。
“他說阿阮昨晚睡得很好,燒徹底退了,早上喝了大半碗粥。”林晚臉上露出笑容,“還說那盆綠蘿,被他挪到窗台最向陽的地方,葉子綠得發亮。”
聽到“綠得發亮”四個字,沈硯緊繃的神經明顯鬆弛下來。他眼中湧起真切的欣慰和如釋重負,嘴角也微微上揚:“…那就好。”他低頭,又咬了一大口包子,仿佛心頭一塊大石落地,胃口也好了起來。
看著他那毫不掩飾的輕鬆和滿足,林晚心底也暖暖的。她拿起勺子,舀起自己碗裡的粥,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他放在枕邊的懷表。它依舊在安靜地跳動著。
“它現在…還快嗎?”林晚問。
沈硯也看向懷表,又看看牆上的掛鐘:“快兩分半。”語氣帶著點無奈,又有點執著。
“等你能下床活動利索了,自己去周師傅那兒調吧。”林晚笑道,“我看你手癢得很。”
沈硯沒否認,隻是幾不可察地“嗯”了一聲,目光依舊黏在懷表上,帶著修複師特有的、對“完美”的追求。
吃完早餐,護士進來給沈硯換藥。拆開繃帶,露出底下縫合的傷口。雖然依舊紅腫猙獰,但比起前幾日,明顯有了愈合的跡象。護士動作利落地消毒、換藥、重新包紮。沈硯全程緊抿著唇,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一聲不吭。
林晚站在一旁,看著他隱忍的樣子,心也跟著揪緊。當護士用鑷子夾著沾了消毒水的棉球擦拭傷口邊緣時,沈硯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放在身側的左手無意識地握成了拳。
林晚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的手,輕輕覆在了他緊握的左拳上。
她的掌心溫熱而柔軟,帶著一種無聲的安撫力量。
沈硯的身體猛地一震,詫異地抬起頭看向她。林晚也愣了一下,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隻是想給他一點支撐,就像昨晚他覆住她的手穩住鑷子一樣。但此刻,在護士在場的情況下,這個動作顯得過於親密了。
她想抽回手,指尖卻仿佛被黏住。沈硯緊握的拳頭,在她溫熱的掌心覆蓋下,竟緩緩地、一點點地鬆開了。他沒有抽回手,隻是任由她覆著,那深潭般的眼眸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驚訝、一絲窘迫,還有更深處的…某種依賴和貪戀這突如其來的暖意?
護士似乎並未察覺這短暫的、無聲的交流,專注地完成著包紮工作。
林晚的手覆在他的拳頭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背的骨骼輪廓和皮膚下微涼的體溫。時間仿佛變得粘稠而緩慢。直到護士打好最後一個結,直起身宣布“好了”,林晚才像被驚醒般,飛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指尖殘留的微涼觸感和清晰的骨骼輪廓感,讓她的心跳再次失序。
“謝謝護士。”林晚掩飾性地道謝,聲音有些不穩。
護士收拾好東西離開。病房裡又隻剩下兩人。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和新繃帶的氣味,還有一絲揮之不去的尷尬和悸動。
沈硯靠在枕頭上,目光落在自己剛剛被林晚覆住的那隻手上,指節微微蜷縮了一下。他沉默著,沒有看林晚,耳根那抹熟悉的紅暈又悄悄爬了上來。
林晚也低著頭,假裝整理床頭櫃上的東西,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麵。剛才那衝動之下的觸碰,那溫軟包裹微涼的觸感,比任何一次都更清晰,更令人心慌。
懷表的“嗒嗒”聲,在兩人之間沉默的空氣裡,跳得格外清晰,如同敲打在彼此的心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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