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昨晚那個護士端著早餐盤走了進來。
“醒了?感覺好點了嗎?”護士將餐盤放在床頭櫃上,目光落在林晚手中緊握的素描本上,眼神微微動了一下,但什麼也沒問。
“護士……請問,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有沒有一個……一個受傷的,臉色很白的男人來過?大概這麼高……”林晚急切地比劃著,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護士搖了搖頭,語氣平靜:“沒有。昨晚送你進來後,除了醫生和我,沒有其他人進過這個病房。”她頓了頓,補充道,“早餐趁熱吃。醫生早上查房會說你的檢查結果。如果沒什麼大問題,觀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護士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留下心神不寧的林晚。
沒有彆人來過?那這本素描本是怎麼來的?難道……是護士?不,不像。那眼神,那筆觸,隻能是沈硯。
他一定是來過了,用某種她不知道的方式,留下了這個,然後又像出現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為什麼?
她重新坐回床上,翻開素描本,指尖輕輕撫過畫麵上自己的側影。那專注的眼神,微微抿起的嘴唇……原來在他眼裡,自己是這個樣子的嗎?
一種複雜的、混合著酸澀、溫暖和巨大擔憂的情緒,在她心中洶湧澎湃。他就在附近,他在守護她,卻因為某種原因不能現身。是因為他的傷?還是因為“夜梟”的威脅?
她必須儘快好起來,必須離開這裡。不能成為他的拖累,也不能讓他一直這樣在暗中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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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餐盤裡的白粥,小口卻堅定地吃了起來。每一口,都像是在積蓄力量。
住院部大樓外,那個狹窄冰冷的水泥平台上。
沈硯依舊蜷縮在那裡,像一尊被晨露打濕的石像。天色已經大亮,醫院開始蘇醒,人聲和車輛聲漸漸嘈雜起來。他必須離開了,長時間停留在這裡,風險太大。
他最後看了一眼病房的窗戶。窗簾依舊沒有完全拉攏,他能看到林晚坐在床邊,正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手裡的……素描本。
她發現了。
他的心臟微微一滯,隨即又緩緩落回原處。這樣也好。至少,讓她知道,他來過,他在。
他看到她沒有再試圖衝動地尋找或離開,而是開始安靜地吃東西,雖然動作依舊有些虛弱,但眼神裡卻多了一絲之前沒有的沉靜和堅定。
很好。她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強。
他悄無聲息地沿著來時的路徑,向下滑落,動作輕捷如貓,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音。他迅速從灌木叢中取出外套和通訊器穿上,將自己重新融入清晨稀疏的人流中。
他沒有回頭。
他知道,暫時的分彆是為了更安全的重逢。他需要去處理隼那邊的事情,需要利用那個組織的資源,更需要……徹底解決“夜梟”這個根源性的威脅。
隻有掃清所有障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走到她麵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像一個幽靈,在黑暗中窺視和守護。
他握緊了口袋裡的通訊器,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專注。
獵豹已經確認了幼崽的暫時安全,現在,是時候去清理領地周圍的威脅了。
晨光灑在他蒼白卻堅毅的側臉上,將那道屬於“寒鴉”的冷硬輪廓,勾勒得愈發清晰。而病房裡,林晚合上素描本,將它緊緊貼在心口,仿佛能從中汲取到那份來自黑暗中的、沉默卻無比強大的力量。
兩條命運線,在晨光中短暫交彙,又各自帶著更深的羈絆和明確的目標,奔向下一段未知的、充滿荊棘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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