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阿弗爾，淩晨四點。
acgaarck緩緩靠泊，船體陰影把整座17號泊位吞進黑暗。
橋樓下層，廢棄雷達罩內。
林羽合上衛星終端，屏幕最後的綠色光標停在“ed”。她頸側芯片的每一次脈動，如今都實時寫進cern公有鏈——世界任何節點都能下載這條心跳，再無法抹殺。
灼傷男——現在終於有了名字：陸燃——靠在艙壁，臉部焦皮被晨光映得發亮，像一張未完成的拚圖。
“上岸後，母體不會給我們超過30分鐘。”他聲音嘶啞，卻帶著奇異的輕快，“勒阿弗爾的地下無塵室，在舊燈塔下麵。港口管廊圖我存在硬盤裡，路線隻有一條：沿著1944年德軍廢棄的u艇隧道，穿過海底彈藥庫，上升到燈塔地基。”
張偉把硬盤插進隻讀口，投影跳出一幅三維剖麵——
隧道入口藏在冷藏物流園b區的液氮儲罐底部，直徑不足一米，內壁澆注了80年未維護的水泥，隨時可能塌方。
“沒有panb。”陸燃咧嘴笑，缺了半顆門牙的縫隙透風，“要麼在燈塔裡把心跳廣播到全球主流媒體，要麼被母體的清道夫裝進液氮罐，零下196c保鮮。”
林羽把袖口卷起，露出左臂新割的十字疤——止血膠黏合，防止芯片被活摘時大出血。她聲音平靜，像在念審計底稿：
“走吧，去燈塔。”
0510，冷藏物流園b區。
液氮儲罐群像一排銀白火箭，罐體表麵結滿半米厚的冰棱。園區監控被人提前斷電——陸燃的同夥隻剩最後一張牌：勒阿弗爾港務局夜班調度員，代號“海圖”。
調度員把門禁卡從門縫滑出，轉身就走，再沒回頭。
10c的冷霧中，三人鑽進維修豎井。鐵梯被冰包成冰棍，每踩一級，碎冰碴嘩啦啦落進黑暗，像誰在下麵撕紙。
下降40米，隧道口出現——圓形水泥管，內壁布滿彈孔與剝落的納粹鷹徽。陸燃打開頭燈，光柱裡飄浮著灰白結晶，是80年未散的水泥塵與火藥殘渣。
“前麵300米，有德軍遺留的磁性水雷，金屬碰就炸。”他掏出一卷銅包編織繩，“把自己當纜車，全程懸空，彆碰壁。”
林羽把繩索扣進安全帶，心跳聲在耳膜裡放大，像給黑暗配鼓點。每前進一步，她都在數：
一步，是母親被取膜的1998年；
十步，是陳律師墜樓的24層；
百步，是y1在火海裡舉起煤油燈的瞬間。
300米後，隧道豁然開朗——廢棄u艇碼頭。混凝土洞窟高30米，頂部鋼軌垂下鏽蝕的吊裝架，像巨獸的肋骨。中央，一艘被鑿沉的viic型潛艇隻剩脊背，艙口撕裂，露出黑洞。
“彈藥庫在潛艇腹下。”陸燃帶頭滑下繩梯，靴底踩碎一枚88炮彈殼，發出空洞回響。
突然，頭頂鋼軌“叮”一聲輕響——像有人把硬幣扔進了80年前的地獄。
張偉猛地抬頭，紅外激光點在鋼梁間一閃即滅。
“清道夫。”他低吼，“比預計提前15分鐘。”
啪——啪——
兩聲悶響，鋼索吊裝架被切斷，重達十噸的潛艇脊背轟然砸向地麵！衝擊波把三人掀翻，碎混凝土與彈片暴雨般傾瀉。
煙塵中，四道黑影從潛艇破艙滑下，全罩式熱成像麵罩，p7a2衝鋒槍加裝亞音速彈，落地無聲。
林羽被壓在一塊艙壁下，左臂瞬間失去知覺。她抬頭，看見最後一名黑影站在潛艇脊背最高處，左手提著一隻便攜式液氮罐，右手——握著一把手術摘取鉗，鉗尖滴著未結冰的生理鹽水。
麵罩摘下，露出一張與林羽七分相似、卻毫無疤痕的臉——
孿生的另一側，完整、冷靜、陌生。
“林秀蘭的心臟芯片，原來在你頸動脈。”女人聲音與林羽一模一樣，卻像被真空抽走所有情緒，“自我介紹一下——”
“y0，母體原始管理員，也是你”她抬手，把摘取鉗對準林羽頸側，“缺失的那一半虹膜與心跳。”
0529，隧道儘頭，舊燈塔地基的通風口，一縷晨光像劍刺進黑暗，照在林羽臉上——
她忽然笑了，把頸動脈的芯片按得跳得更快，像給世界敲最後的摩斯：
“你來了，真好。”
“省得我再去照鏡子。”
下一秒，她抬手，把信號槍塞進孿生姐姐的嘴裡，扣動扳機——
紅色信號彈在封閉洞窟炸開，火球瞬間點燃80年前德軍遺留的——
整艙火箭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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