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班納看著這一幕,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玩意兒……怎麼看都不像是有惡意的怪物。
他們決定靠近一點看看。然而,就在他們踏進麥田的瞬間,“黃金稻草人”猛地轉過身,獨眼鎖定了他們,發出了短促而尖銳的“嘀嘀”聲,像是在警告。它舉起金屬手臂,擺出了防禦姿態,但沒有主動攻擊。
“嘿,彆緊張,我們沒有惡意!”雷班納舉起雙手示意雖然他覺得對方可能看不懂這個手勢)。
克裡夫則試圖用他的技術宅方式溝通:“你好!我們是……呃……路過的!你的動力係統似乎有點老化,需要幫忙嗎?”
“黃金稻草人”顯然無法理解這種複雜的交流。它隻是持續發出警告音,並且緩緩後退,似乎想把他們引離麥田。
雷班納注意到,在它後退的過程中,它的金屬腳踝處,似乎有什麼液體滲了出來,在月光下反射著微光。
“它……漏油了?”克裡夫也注意到了。
他們不再逼近,而是緩緩後退,退出了麥田的範圍。看到他們離開,“黃金稻草人”的警告音停止了,它默默地轉過身,繼續它那孤獨而無儘的巡邏,腳踝處的“漏油”現象也停止了,隻在泥土上留下了一小點濕痕。
回到鎮子,天已經蒙蒙亮。他們找到弗蘭克鎮長,說明了情況。
“它……它是在守護那片麥田?”鎮長聽完,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那片地……是屬於老亨利的。他是個固執的怪老頭,大破壞前就住在這裡,一直不肯離開。他……他幾年前就去世了,就在那個窩棚裡。我們發現他時,他手裡還抓著一把麥穗……”
鎮長帶著他們來到鎮子檔案室一個堆滿發黴紙張的小房間),翻出了一本殘破的舊世界產品手冊。上麵有一款家政仿生人的圖片,雖然型號老舊,但外形與那個“黃金稻草人”有七八分相似。
手冊上寫著它的功能:基礎家政、園藝維護、簡單護理……
“老亨利一輩子沒結婚,就守著那片麥田。”鎮長歎了口氣,“這個仿生人,估計是他唯一的‘家人’了。它可能……還在執行著老亨利生前給它的最後指令——守護這片麥田。”
真相大白。
所謂的“黃金稻草人”,隻是一個依舊在執行舊時代程序的、孤獨的家政仿生人。它的“偷竊”行為,隻是出於程序對“亮晶晶物品”可能是用於驅鳥,或者隻是老亨利的個人喜好)的收集本能。它的“攻擊”,隻是對任何可能破壞麥田的事物的驅逐。而那金色的“光芒”,是它低功耗模式下運行的傳感器光芒。它腳踝滲出的,不是眼淚,是老舊的冷卻液。
它不知道主人早已化為白骨,依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守護著這片早已失去意義的麥田,直到自己能源耗儘,或者零件徹底鏽蝕的那一天。
回“紅狼”的路上,兩人都沉默了。
克裡夫罕見地沒有討論那仿生人的技術細節,隻是喃喃道:“它的核心指令……就這麼一直運行著嗎?直到永遠?”
雷班納看著遠處那片在晨曦中泛著詭異光芒的麥田,心裡有點堵。他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記憶,想起那個模糊的女孩身影。
“也許……有時候,停止不了的程序,比失去記憶更可怕。”他輕聲說,內心os:“至少我還能到處跑,還能吐槽。這家夥……隻能困在那片田裡,等著生鏽。”
他對這個世界的ai,第一次產生了某種超越“敵人”或“工具”的思考。
當弗蘭克鎮長拿著酬金過來時,雷班納隻是擺了擺手。
“算了,鎮長,這錢我們不要了。”他看著鎮長驚訝的表情,指了指那片麥田,“留著給那家夥……呃,給那個‘守護者’,做點維護吧?或者,就當是支付我們聽了這麼個……有點傷感的故事的門票錢了。”
他跳上“紅狼”,感覺兜裡的錢似乎沒那麼重要了。
“走吧,克裡夫,”他發動了引擎,“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我們還是去搞點……沒那麼讓人心裡發酸的業務吧。”
“紅狼”發出低沉的咆哮,駛離了麥基鎮。身後,那片被守護的麥田,在朝陽下閃爍著複雜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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