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星空古路的刹那,周遭的光線驟然扭曲。原本璀璨如河流的光帶褪去柔和,化作無數道銳利的能量射線,在虛空中交織成網。陳默等人腳下的“路”並非實體,而是由純粹的空間能量構成的透明平台,每一步落下,都能看到下方億萬星辰如流沙般湧動。
“嗡——”
前方的虛空突然震顫,能量射線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猛地向中心聚攏。刹那間,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大陣圖在虛空中緩緩展開——那便是虛空傳送陣。陣圖邊緣由暗金色的空間符文構成,無數玄奧的紋路如同活物般遊走,在陣心彙聚成一個旋轉的黑色漩渦,仿佛連通著另一個維度。
陳默上前一步,戰甲上的探測紋路亮起幽藍光芒,如同無數隻眼睛掃過整個陣圖。他指尖劃過一道符文,精神力化作細絲探入陣基,仔細感知著每一處能量節點的震顫頻率。“能量流轉順暢,符文銜接無斷裂,陣心漩渦穩定……”他低聲報出檢查結果,聲音在虛空裡帶著奇異的回響,“是完整的上古傳送陣,能承受我們所有人的氣息波動。”
明瑤真人拂塵輕揮,數道柔和的靈力注入陣圖邊緣,那些暗金色的符文頓時亮起,如同被點燃的星火。“這陣法的紋路,與我師門古籍記載的‘星門’陣圖一致。”她望著陣心的黑色漩渦,眼底閃過一絲驚歎,“傳說這類傳送陣每啟動一次,都要消耗海量的能量,尋常靈石根本支撐不起。”
陳默從儲物空間取出一個通體剔透的盒子,打開的瞬間,濃鬱到幾乎凝為實質的靈氣噴湧而出——裡麵整齊碼放著十二塊高等靈石,每一塊都有拳頭大小,石體內仿佛有流光在緩緩流動。這是他從苗王小世界的礦脈深處精心挑選的珍品,蘊含的能量足以支撐一座中型城池運轉十年。
“哢、哢、哢……”
他將靈石逐一嵌入陣圖邊緣的能量槽中。靈石與凹槽接觸的刹那,整個傳送陣突然發出一聲轟鳴,暗金色的符文如同被注入生命,瞬間沿著紋路蔓延至整個陣圖。十二塊靈石同時亮起,將周圍的虛空映照得五光十色。
“準備啟動。”陳默後退兩步,與眾人並肩而立。淩蒼握緊了腰間的長刀,刀鞘上的古紋在靈氣衝刷下泛起紅光;巨猿金聖低吼一聲,金色的瞳孔緊緊盯著陣心漩渦,龐大的身軀微微繃緊,做好了應對空間穿梭的準備;蟲王的複眼閃爍著警惕的光芒,細長的觸須在空中快速顫動,感知著傳送陣周圍的空間穩定性。
陳默深吸一口氣,抬手按向陣圖中心的黑色漩渦。“起!”
隨著他的指令落下,十二塊高等靈石同時爆發出刺眼的光芒,蘊含的能量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湧入陣圖。暗金色的符文瞬間被染成七彩,整個傳送陣如同被點燃的煙花,在虛空中綻放出絢爛的光海。
“嗡——”
陣心的黑色漩渦驟然加速旋轉,產生的吸力越來越強,周圍的空間開始劇烈扭曲。陳默等人的身影在光芒中漸漸變得模糊,戰甲的輪廓、拂塵的銀絲、長刀的寒光、巨猿的鬃毛、蟲王的觸須……都被染上了一層流動的色彩。
五彩斑斕的光芒如同潮水般將他們吞沒。陳默最後望了一眼身後的方向——那裡,地球如同一顆遙遠的藍色星辰,在億萬光點中若隱若現。下一秒,強烈的空間拉扯感傳來,五道身影連同那片絢爛的光海,一同被吸入陣心的黑色漩渦中。
虛空傳送陣漸漸平息,暗金色的符文重新歸於沉寂,十二塊靈石已變得黯淡無光,如同失去靈魂的石頭。唯有陣心的黑色漩渦還在緩緩旋轉,仿佛從未有人來過,又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場跨越星海的遠行。
周圍的虛空恢複了最初的寂靜,隻剩下億萬星辰依舊在下方流淌,如同時間的河流,無聲地見證著這一切。刹那間陳默回想在深海基地時,幽藍的海水在能量護罩外輕輕湧動,將這座隱藏在深淵中的鋼鐵堡壘包裹得如同沉睡的巨獸。他站在中央指揮台的透明舷窗前,目光掠過下方井然有序的艦隊——從龐然巨物般的主力艦到靈活穿梭的護衛艦,每一艘艦隻的金屬外殼上都還殘留著過往戰役的痕跡。
他抬手按在控製台的能量核心上,苗王小世界的入口在艦隊陣列上方緩緩展開,如同一個不斷旋轉的銀色漩渦。“第一批,主力艦編隊,入列。”低沉的指令通過精神網絡傳遍每一艘艦,看著那些承載著無數士兵心血的巨艦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逐一消失在漩渦中,陳默的指尖微微收緊。
這雙手曾握過刀、扛過炮,也曾在無數個深夜撫摸過地球的土壤。此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位士兵的心跳——有激動,有不舍,更多的是對未知星域的敬畏。當最後一艘偵察艦化作光點融入漩渦,他轉身走向通道,步伐沉穩,隻有緊握的雙拳泄露了心緒。這片他守護了半生的藍色星球,此刻在精神感知中如同一塊溫熱的烙印,既想將它妥帖收好,又怕這一去,再歸來時已是物是人非。苗王小世界裡地球各國的戰士和各變異種族的戰士也忐忑不安,看著麵前的大屏幕,看著遠去的地球母星心中都是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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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傳送陣裡,明瑤真人正仰頭望著那道撕裂天幕的璀璨光帶。她拂塵上的銀絲無風自動,映著光帶流轉的星輝,仿佛將半生修為都染上了離彆的清輝。指尖劃過腕間的儲物鐲,那裡存放著她在青城山親手栽種的靈茶籽,還有師門代代相傳的星圖。
“師父曾說,大道在星空,可這顆星球的靈氣,是刻在元神裡的。”她輕聲自語,拂塵掃過身前的虛空,留下一串轉瞬即逝的符文。那是她為地球布下的最後一道防護結界,用了三成修為,如同給故土係上一條看不見的平安繩。眼角餘光瞥見陳默走來,她斂去眼底的悵然,笑道:“陳道友,準備好了?”可隻有她自己知道,袖中的手正攥著一枚褪色的平安符——那是她剛入道時,山下一位老婆婆塞給她的。
不遠處淩蒼正用古武內勁打磨著腰間的長刀。刀鋒劃過空氣的銳鳴中,他的動作卻比往日慢了半拍。這位古武界的傳奇人物,此刻額角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想起年少時在黃山之巔練刀,山風帶著鬆濤掠過耳畔;想起師門祠堂裡那塊刻滿名字的石碑,每一道刻痕都連著一段守護家國的往事。
“淩前輩,氣血有些亂了。”陳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淩蒼收刀而立,刀鞘撞在腰間發出悶響,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老了,想起些舊事。”可那笑容未達眼底,他抬手按在胸口,那裡貼身藏著一塊玉佩,是他下山時師父親手係上的,玉佩背麵刻著的“守土”二字,早已被體溫焐得溫潤。
“吼——”一聲低沉的咆哮在空地邊緣響起,巨猿金聖正用粗壯的手指摩挲著岩壁上的爪痕。這些痕跡是它當年被人類救助時留下的,那時它還是隻受傷的幼猿,如今已是身高近十米的變異獸族將軍。它毛茸茸的巨掌裡,捧著一顆從亞馬遜叢林帶來的紅色漿果,那是它族群的聖物,此刻卻被捏得汁水淋漓。
“金聖,準備好了。”陳默的精神傳音落在它識海。巨猿猛地抬頭,金色的瞳孔裡映著星空古路的光帶,喉嚨裡發出嗚咽般的低吼。它想起族群在叢林裡追逐嬉鬨的日子,想起第一次化形時人類夥伴遞來的烤肉,那些溫熱的記憶如同岩漿,在它龐大的身軀裡翻湧。它重重捶了捶胸口,用獸語低吼:“地球,家。”
蟲族蟲王的身影隱在陰影裡,複眼折射出光帶的七彩流光。它細長的觸須在空中不斷顫動,編織出複雜的信息素——那是它給留在地球的蟲族後代的命令:守護巢穴,等待歸來。作為蟲族的王,它本應隻有冰冷的理智,可此刻觸須掃過地麵的碎石,卻想起了孵化它的那片火山岩,想起第一次蛻殼時感受到的地球磁場。
“魔神戰甲著裝。”陳默的心念一動。
刹那間,流光四起,化作覆蓋全身的黑色戰甲,肩甲上的吞獸上紋路亮起時,映出他眼底從未有過的決絕;明瑤真人的戰甲帶著淡淡的玉色光澤,與她的道袍虛影重疊,拂塵化作戰刃的瞬間,她深吸了一口氣;淩蒼的戰甲布滿古銅色的紋路,如同將千年古武刻入了金屬,長刀出鞘時,刀光裡竟帶著鬆濤聲;金聖的戰甲膨脹到與它體型匹配,金色毛發從戰甲縫隙中鑽出,咆哮聲裡多了幾分悲壯;蟲王的戰甲泛著甲殼特有的幽光,複眼與戰甲的光學係統同步,卻在最後一刻,讓觸須輕輕碰了碰腳下的土地。
三人一獸一蟲站在虛空傳送陣裡,戰甲的能量紋路如同呼吸般明滅。身後是蔚藍的地球,眼前是未知的星海。沒有人說話,可空氣中彌漫的,是無數交織的心情——有對故土的眷戀,有對使命的堅定,有對過往的不舍,更有對未來的孤注一擲。
陳默抬頭望向光帶深處,精神網絡將所有人的情緒彙聚。他知道,從踏入光帶的那一刻起,他們將不再隻是地球的守護者,更是帶著家園溫度的拓荒者。
看著五道身影消失在了璀璨的星空虛傳送陣,國,全息顯示屏的光芒映在總統蒼老的臉上,將他眼下的疲憊紋路照得一清二楚。當陳默等人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星空古路的光暈中時,他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攥緊了口袋裡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孫女正舉著畫筆畫地球,稚嫩的筆觸裡,藍色星球旁畫了五個模糊的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