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站在新築城牆的最高處,指尖拂過粗糙的青岩石磚,風裡帶著荒野晨露的濕潤氣息。城牆下,三百餘名人類正有序地忙碌著,有的在拓寬護城河的河道,有的在加固城門的鐵閘,還有孩童提著陶壺給勞作的大人送水,清脆的笑聲在晨光裡散開。“城主,第一批青銅幣鑄好了。”阿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裡捧著一枚掌心大小的青銅幣,正麵刻著簡化的“磐石”二字,背麵是城徽——一塊嵌在山脈間的巨石。陳默接過青銅幣,指尖能摸到鑄造時留下的細微紋路,這是磐石城走向秩序的第一步,也是他對這些追隨自己的人類的承諾。
在此之前,他們或是在荒野中掙紮求生的流浪者,或是從崩塌的小型聚居點逃出來的幸存者,手裡的物資隻能靠以物易物交換,一塊發黴的麵餅都能成為爭搶的對象。陳默借鑒了曾經聽說過的“希望之城”的管理模式,將城內土地按家庭人口分配,鼓勵開墾城外的荒地,同時參照“天空之城”的工坊製度,在城中心建立了鐵匠鋪、木匠鋪和陶器坊,讓有手藝的人集中勞作,產出的工具和生活用品一部分上交城邦統一分配,一部分可以用青銅幣從城邦倉庫中兌換。短短三個月,磐石城就有了生機,城牆上的箭樓日漸增多,護城河的水引來了附近的溪流,城門口甚至有了兩個售賣蔬菜和草藥的小攤,攤主是一對中年夫婦,他們的兒子在工坊裡跟著老木匠學手藝,一家人終於不用再擔心夜裡被異獸襲擊。
這天傍晚,陳默剛從城外的農田巡查回來,阿奇就帶著一個渾身是泥的少年走進了城主府。少年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穿著打滿補丁的粗布衣服,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用油布包著的東西,見到陳默時,他先是往後縮了縮,隨即又鼓起勇氣抬起頭,眼神裡滿是倔強。“城主,他是從南邊逃過來的,說是從天星城出來的,知道不少事。”阿奇一邊說著,一邊遞給陳默一塊磨損嚴重的木牌,木牌上刻著一個“星”字,邊緣已經被磨得光滑。少年見陳默接過木牌,才小心翼翼地打開油布包,裡麵是半塊乾硬的麥餅和一張折疊的獸皮地圖,地圖上用炭筆勾勒出幾條歪歪扭扭的路線,最南端畫著一個巨大的城池輪廓,旁邊寫著“天星”二字。
“我叫阿木,是從天星城逃出來的。”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我爹娘都是天星城的糧農,三個月前,城裡的狐族把我們種的麥子全收走了,還說我們交的糧不夠,把我爹打死了,我娘帶著我逃出來,路上遇到了異獸,我娘……”說到這裡,阿木的聲音哽咽了,他低下頭,指節因為用力攥著麥餅而泛白。陳默遞給他一杯水,等著他平複情緒。過了好一會兒,阿木才抬起頭,眼裡的淚水已經擦乾,隻剩下冰冷的恨意:“城主,您要是想去天星城,可得小心,現在的天星城,早就不是百年前的樣子了。”
阿木的話,讓陳默想起了阿奇之前收集的情報——百年前,這顆星球上的人類曾有過一段輝煌的時光,而天星城,就是當時人類在南方建立的最大城邦。那時的天星城,城牆是用黑曜石混合青銅澆築而成,高達五十丈,城牆上鑲嵌著能發出強光的晶石,夜裡亮如白晝,異獸不敢靠近。城裡的人類強者輩出,有能引動雷電的術師,有能單手舉起千斤巨石的戰士,還有精通陣法的藥師,他們不僅守護著天星城,還經常帶領隊伍深入荒野,清理異獸巢穴,開拓新的生存區域。那時候,異族在人類麵前隻能俯首稱臣,狐族負責采集草藥,狼族負責巡邏警戒,鼠族負責挖掘礦石,各異族按照約定向人類繳納貢品,換取在天星城周邊生存的權利。阿木的祖父曾告訴過他,那時候的天星城,
隨處可見販賣水果和糕點的小攤,孩子們能在廣場上放風箏,到了豐收的季節,城主還會舉辦慶典,給每戶人家分發烤肉和麥酒,夜裡城牆上會燃起篝火,術師們會在空中變幻出各種光影,整個城池都沉浸在歡樂裡。
但這一切,都在百年前那場“強者離去”後,徹底改變了。
阿木的祖父說,百年前的一個清晨,天星城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裂縫裡傳來陣陣轟鳴聲,緊接著,城裡的十幾位人類強者就聚集到了城主府前的廣場上。當時的城主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站在廣場中央的高台上,手裡拿著一塊閃爍著七彩光芒的晶石,對圍觀的人類說:“星球的核心能源正在枯竭,再留在這裡,我們都會被耗儘。我已經找到了通往其他星球的通道,願意跟我走的,現在就收拾東西。”
廣場上的人瞬間炸開了鍋,有人哭著不願意讓家人離開,有人激動地想要跟著強者去尋找新的家園,還有人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最終,城裡的三十多位人類強者,以及近千名身強力壯的年輕人,跟著老城主走進了天空的裂縫。他們離開時,帶走了城裡大部分的晶石、武器和糧食,隻留下了一些老弱婦孺,以及幾句“等我們找到新家園,就回來接你們”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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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幾年,留在天星城的人類還抱著希望,他們按照強者們留下的製度管理城池,異族也還像以前一樣繳納貢品,雖然日子不如從前富裕,但至少還能安穩生活。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星球的資源越來越匱乏,地裡的莊稼長得越來越差,礦山裡挖出來的礦石品質越來越低,就連河裡的魚都變少了。異族們開始抱怨貢品太重,暗地裡減少繳納的數量,而人類因為失去了強者的庇護,根本沒有能力去約束他們。
最先發難的是狐族。狐族向來狡猾,他們發現人類的戰士越來越少,術師也隻剩下幾個年邁的老人,就開始找借口拖延貢品。有一次,狐族的族長說草藥被異獸毀壞了,隻送來一半的草藥,負責接收貢品的人類隊長氣不過,去找狐族理論,結果被狐族的武士打成重傷,扔回了天星城。當時的人類城主是老城主的兒子,他想要召集隊伍去狐族的聚居地討說法,可城裡的年輕人大多不願意去——他們從小就沒經曆過戰爭,不知道該如何戰鬥,而年邁的戰士們早已力不從心。最終,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而狐族也因此摸清了人類的底細,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從那以後,其他異族也開始效仿狐族。狼族不再負責巡邏警戒,反而經常在天星城周邊的農田裡遊蕩,搶走農民辛苦種出來的糧食;鼠族把挖出來的優質礦石藏起來,隻把最差的礦石交給人類;甚至連以前最溫順的兔族,都敢在集市上搶奪人類的貨物。人類的生存空間被一點點壓縮,城裡的糧食越來越少,很多人隻能靠挖野菜、啃樹皮為生。阿木的祖父那時候還是個少年,他記得有一年冬天特彆冷,雪下了整整一個月,城裡餓死了好多人,有人為了一塊發黴的麥餅,在街上打得頭破血流,還有母親抱著餓死的孩子,坐在城牆下哭了整整一天,最後抱著孩子跳進了護城河裡。
更讓人類絕望的是,異族們開始明目張膽地侵占人類的土地。狐族以“草藥需要陽光”為由,搶占了城裡最好的一片農田;狼族把人類的牧場改成了自己的領地,還不許人類靠近;鼠族則在城裡挖掘地道,把人類的地窖掏空,用來儲存他們搶來的糧食。人類城主多次派人去和異族談判,可每次都被異族羞辱回來,有一次,狐族的族長甚至當著人類使者的麵,把使者帶來的談判文書扔在地上,用腳踩得稀爛,說:“現在的天星城,早就不是你們人類說了算了,識相的,就乖乖把土地讓出來,不然,我們就把你們全部趕出城池。”
為了生存,一些人類開始反抗。有一次,十幾個年輕的人類戰士偷偷潛入狐族的聚居地,想要奪回被搶走的糧食,結果被狐族發現,全部被殺死,他們的屍體被掛在天星城的城門口,暴曬了三天三夜,狐族還在旁邊立了一塊牌子,上麵寫著“人類反抗者的下場”。這件事徹底打垮了人類的反抗意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逃離天星城,他們帶著家人,背著簡單的行李,走進了危機四伏的荒野,有些人在路上被異獸吃掉,有些人因為找不到食物而餓死,隻有極少數人能找到新的聚居點。
阿木的父母就是在十年前決定離開天星城的,可那時候,城外的荒野已經布滿了異獸,他們走了沒幾天,就被一群狼獸盯上了,幸好遇到了一支路過的人類商隊,才僥幸活了下來,跟著商隊又回到了天星城。可那時候的天星城,情況比以前更糟了——城裡的人類已經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大部分的房屋都被異族占據,人類隻能擠在城池最北邊的一片破舊區域裡,那裡沒有乾淨的水源,沒有足夠的糧食,甚至連遮風擋雨的屋頂都很少。異族們還製定了很多欺負人類的規矩:人類不能走城裡的主街,隻能走偏僻的小巷;人類見到異族必須低頭讓路,不然就會被毆打;人類不能和異族做交易,隻能用自己的東西去換異族剩下的殘羹剩飯。
阿木從小就跟著父母在田裡乾活,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去河邊挑水澆地,直到天黑才能回家。即使這樣,他們種出來的糧食,大部分還是要交給狐族,自己隻能吃用麥麩和野菜混合做成的餅子,有時候甚至連餅子都吃不上。阿木還記得,有一次他生病了,發著高燒,母親想去狐族的藥鋪買一點草藥,結果被狐族的藥師趕了出來,藥師還罵道:“人類的命不值錢,死了就死了,彆來浪費我們的草藥。”母親沒辦法,隻能背著他去城外的山上挖草藥,路上遇到了一隻受傷的異獸,母親為了保護他,用手裡的鋤頭和異獸搏鬥,雖然最後把異獸趕跑了,但母親的胳膊也被異獸抓傷了,流了很多血,那個傷口直到現在還留著疤痕。
三個月前,狐族突然宣布要增加貢品,每戶人類要多交兩倍的糧食,要是交不出來,就把家裡的人抓走當奴隸。阿木家本來就沒有多少存糧,根本交不出那麼多糧食。狐族的武士來到他們家時,阿木的父親想要求情,說能不能寬限幾天,結果狐族武士二話不說,就用手裡的彎刀砍向了父親,父親當場就倒在了血泊裡。母親抱著阿木,趁狐族武士不注意,從後門逃了出來,他們一路往北邊跑,不敢走大路,隻能在樹林裡穿行。路上,母親把僅有的半塊麥餅分給了阿木,自己卻隻吃野菜和野果。有一天晚上,他們在一個山洞裡休息,突然聽到了異獸的叫聲,母親把阿木藏在山洞的最裡麵,自己拿著一根木棍守在洞口。異獸闖進來的時候,母親拚儘全力和異獸打了起來,阿木隻聽到母親的慘叫聲,還有異獸的嘶吼聲,等他從山洞裡出來的時候,母親已經倒在地上,沒有了呼吸,旁邊躺著一隻被打死的異獸。阿木抱著母親的屍體哭了很久,最後隻能用石頭把母親埋在山洞旁邊,然後拿著母親留下的油布包,繼續往北走,他聽說北邊有人類建立的新城邦,或許能讓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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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說完這些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城主府裡的燭火搖曳著,映著他滿是淚痕的臉。陳默沉默了很久,他能感受到阿木心裡的痛苦和絕望,也能想象出天星城的人類正在經曆的苦難。他想起了自己建立磐石城的初衷,就是為了讓人類能有一個安穩的家,不再受異獸的襲擊,不再受異族的欺負。“阿木,你放心,磐石城會收留你,你可以在這裡跟著工坊的師傅學手藝,以後不用再擔心被欺負了。”陳默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
阿木抬起頭,眼裡滿是感激:“城主,您真的願意收留我嗎?我什麼都不會,隻會種地……”“種地也是本事,我們磐石城正好需要人開墾荒地。”陳默笑了笑,繼續說道,“不僅是你,以後從天星城逃出來的人類,隻要來到磐石城,我們都歡迎。”阿奇在一旁補充道:“城主已經決定了,等過段時間,磐石城的防禦再加固一些,我們就派人去南邊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從天星城逃出來的人類,把他們接到這裡來。”
阿木聽到這話,突然跪了下來,對著陳默磕了三個頭:“城主,謝謝您!要是以後您要去天星城,我願意給您帶路,我知道天星城的每條小巷,知道異族的聚居地在哪裡,我想為我爹娘報仇,想讓天星城的人類都能像磐石城的人一樣,安穩地生活。”陳默扶起阿木,鄭重地說:“會有那麼一天的,不僅是天星城的人類,這顆星球上所有受苦的人類,我們都會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那天晚上,陳默站在城主府的窗前,看著城外漆黑的荒野,心裡思緒萬千。他知道,磐石城現在還很弱小,想要幫助天星城的人類,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他也相信,隻要磐石城能繼續保持良性循環,越來越多的人類會聚集到這裡,等到時機成熟,他們一定能帶著力量,回到南方,改變天星城的命運。窗外的風還在吹著,城牆下傳來守夜士兵的腳步聲,遠處偶爾傳來異獸的嘶吼,但陳默的心裡卻充滿了信心,他知道,磐石城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會成為人類在這顆星球上最堅固的依靠,會為人類的未來,撐起一片希望的天空。
接下來的日子裡,磐石城繼續發展著。鐵匠鋪打造出了更多的鐵劍和鐵盾,木匠鋪建造了更多的房屋和農具,農田裡的莊稼長勢喜人,倉庫裡的糧食越來越多。陳默按照“希望之城”的經驗,在城裡建立了學校,讓孩子們學習識字和算術,還請了老木匠和老鐵匠來教孩子們手藝;同時,他參照“天空之城”的製度,組建了一支軍隊,挑選身強力壯的年輕人進行訓練,教他們使用武器和戰鬥技巧。阿奇則負責收集情報,他派人去南方打探消息,得知越來越多的人類從天星城逃了出來,有些在荒野中組成了小部落,有些則被異族追殺,處境十分危險。
有一天,派去南方的探子回來了,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天星城的狐族和狼族聯合起來,準備對荒野中的人類部落發動進攻,他們想把所有逃出來的人類都抓回來當奴隸,或者直接殺死,以絕後患。陳默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召集了城裡的官員和軍隊將領開會。“現在情況緊急,我們必須馬上出兵去救那些人類部落。”陳默看著眾人,語氣嚴肅地說,“雖然我們的軍隊還不夠強大,但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同胞被異族欺負。”將領們紛紛表示讚同,他們早就想和異族一戰,為人類報仇雪恨。
第二天一早,陳默親自帶領著兩百名士兵出發了。阿木作為向導,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他熟悉南方的地形,知道哪些地方有異獸,哪些地方可以躲避異族的巡邏隊。隊伍走了三天三夜,終於在一片森林裡找到了一個人類部落。這個部落有五十多個人,大多是老弱婦孺,他們的房屋是用樹枝和茅草搭建的,周圍隻有幾個年輕的戰士在守衛。見到陳默帶領的軍隊,部落的人先是很警惕,後來聽阿木說明了情況,才放下心來,部落首領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他握著陳默的手,激動得淚流滿麵:“城主,您可來了!我們已經被狐族和狼族追殺了好幾天,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
陳默安慰了老人幾句,然後立刻安排士兵們搭建防禦工事,準備迎接異族的進攻。果然,當天下午,狐族和狼族的武士就追來了,大約有三百多人,他們手裡拿著彎刀和弓箭,氣勢洶洶地衝向部落。陳默指揮士兵們分成兩隊,一隊用盾牌組成防線,抵擋異族的進攻,另一隊用弓箭射擊敵人。戰鬥開始了,異族的武士很凶猛,尤其是狼族的武士,他們跑得很快,力氣很大,好幾次都衝破了士兵們的盾牌防線。但磐石城的士兵們訓練有素,他們互相配合,用鐵劍和長矛反擊,雖然人數比敵人少,但卻毫不畏懼。阿木也拿著一把短劍,跟在士兵們後麵,他想起了死去的爹娘,心裡充滿了力量,每當看到狐族的武士,他就會衝上去,用儘全力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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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夕陽西下的時候,狐族和狼族的武士終於被打退了。磐石城的士兵們也有傷亡,有十幾名士兵受傷,還有兩名士兵犧牲了。陳默看著犧牲士兵的屍體,心裡很悲痛,他下令將士兵們的屍體好好安葬,然後對部落的人說:“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你們跟我們回磐石城吧,那裡有堅固的城牆,有足夠的糧食,你們可以在那裡安穩地生活。”部落的人都很感激,他們收拾好行李,跟著陳默的隊伍往回走。承諾不是不願出動機甲戰鬥,在他心裡他們遲早也會向百年前的強者一樣離開,他不想留下一批像綿羊一樣的人類任人宰割,他決定從現在起養這顆星球的人類,讓他們從血腥中的戰鬥中培養出血性和強者之心,任何時候都能保護自己和與敵人作戰的決心。
在回去的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幾個小的人類部落,陳默都把他們接了過來。等回到磐石城的時候,隊伍已經有兩百多人了。城裡的人看到
磐石城的鋼鐵之師
陳默站在磐石城西側的演武場上,指尖劃過架在木架上的能量步槍,冰冷的金屬外殼下,藍色的能量核心正散發著微弱的光暈。演武場四周擠滿了天星城逃來的人類,他們大多穿著打滿補丁的粗布衣服,手裡還握著鏽跡斑斑的鐵斧或木矛,眼神裡滿是好奇與怯懦——這些從未見過高科技武器的本土人類,望著那造型奇特的步槍,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都看好了!”劉江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穿著一身黑色作戰服,腰間彆著能量匕首,大步走到演武場中央,一把抄起能量步槍。劉江曾是星際艦隊的作戰教官,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常年征戰留下的疤痕,眼神銳利如鷹,光是站在那裡,就讓周圍的議論聲瞬間消失。他將步槍舉到胸前,手指扣在扳機上,對準五十米外的稻草人靶:“這玩意兒叫能量步槍,不用裝子彈,靠的是裡麵的能量核心驅動,扣下扳機,就能打出能穿透鐵板的能量束。”
話音未落,劉江扣動了扳機。一道刺眼的藍色光束瞬間射出,帶著輕微的嗡鳴聲,精準地命中稻草人靶的胸口,瞬間在靶身上燒出一個拳頭大的窟窿,焦糊的氣味彌漫開來。演武場四周的人類瞬間炸開了鍋,有人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有人則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那把步槍,嘴裡喃喃自語:“這……這比術師的火球還厲害?”“剛才那光……是怎麼弄出來的?”
人群中的阿木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他想起父親被狐族武士用彎刀砍倒時的場景,如果當時父親有這樣的武器,是不是就不會死?他猛地往前擠了幾步,大聲喊道:“長官!我想學這個!我想殺異族!”
阿木的聲音讓混亂的人群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左眼下方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那是母親為了保護他,被異獸抓傷時濺到的血痕凝固後留下的。陳默看著阿木,眼神柔和了幾分,他走上前,拍了拍阿木的肩膀:“想學可以,但這玩意兒可不是隨便就能用的,得按規矩來。”
陳默頓了頓,提高聲音對所有人說:“從今天起,所有年滿十六歲、身體健康的男人,都必須來演武場訓練;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先跟著學基礎體能和武器保養;女人則去工坊學習能量核心的簡易維修和醫療急救——我們要打造一支能保護自己的軍隊,一支用鋼鐵和科技武裝起來的軍隊!”
接下來的日子,演武場成了磐石城最熱鬨的地方。天剛蒙蒙亮,劉江就帶著三百多名本土人類開始訓練。這些本土人類大多常年在田裡勞作,力氣不小,但毫無作戰紀律可言,剛開始訓練時,光是讓他們站成整齊的隊列,就花了整整兩天時間。
“都給我站直了!腿並攏!手貼緊褲縫!”劉江拿著一根木棍,在隊列間來回走動,看到有人彎腰駝背,就用木棍輕輕敲一下對方的後背。隊列裡的張老栓忍不住動了動腳,他今年四十歲,是從天星城逃來的糧農,常年彎腰種地,後背有點駝,站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覺得雙腿發軟。“長官,俺……俺站不住了,能不能歇會兒?”張老栓喘著氣,聲音帶著哀求。
劉江停下腳步,盯著張老栓看了幾秒。他知道這些本土人類的難處,他們一輩子都在為填飽肚子奔波,從未受過這樣的苦。但他也清楚,想要讓他們在異族的刀下活下去,就必須狠下心來。“你兒子是怎麼死的?”劉江突然問道。
張老栓愣住了,眼裡瞬間泛起淚光。他的兒子去年在田裡收麥時,被狼族武士搶走了糧食,還被活活打死,屍體扔在田裡喂了異獸。“是……是狼族的畜生……”張老栓的聲音哽咽了。
“那你想不想報仇?想不想讓你老婆孩子以後不用再躲躲藏藏?”劉江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現在站在這裡,是累,但能學到保命的本事;要是連站都站不住,下次遇到異族,你還是隻能看著他們殺你的親人,搶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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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栓咬緊牙關,猛地挺直了後背,即使雙腿還在發抖,也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要歇的話。隊列裡的其他人也都沉默了,他們想起了自己在天星城遭受的苦難,想起了死去的親人,原本疲憊的眼神裡,漸漸燃起了火焰。
體能訓練結束後,就是武器操作訓練。劉江將三百多人分成十個小隊,每個小隊由一名從磐石城早期居民中挑選出的、有過武器使用經驗的人當小隊長,先教他們拆解和組裝能量步槍。阿木被分到了第一小隊,小隊長是個叫趙虎的年輕人,曾跟著陳默在荒野中獵殺過異獸,手裡的能量步槍用得很熟練。
“先看我怎麼做。”趙虎拿起能量步槍,按下側麵的按鈕,槍身瞬間分解成幾個部件,藍色的能量核心暴露在外。“這個是能量核心,是步槍的心臟,不能摔,不能碰水;這個是瞄準鏡,能放大遠處的目標;這個是扳機護圈,扣扳機的時候要穩……”趙虎一邊講解,一邊將部件重新組裝起來,動作流暢利落。
阿木睜大眼睛,認真地記著每一個步驟。他拿起自己的能量步槍,小心翼翼地按下按鈕,生怕弄壞了這個“寶貝”。可剛一分解,一個小零件就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彎腰去撿,手忙腳亂間,又碰倒了旁邊的能量核心,幸好趙虎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核心。“彆急,慢慢來。”趙虎拍了拍阿木的肩膀,“第一次拆都這樣,我剛開始學的時候,拆了三次都沒裝回去。”
阿木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零件,按照趙虎教的步驟,一點一點地組裝。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滴在地上,他卻渾然不覺,直到將最後一個零件裝回去,聽到“哢嗒”一聲輕響,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趙虎檢查了一下他組裝的步槍,滿意地說:“不錯,第一次就能裝對,比我當年強多了。”
接下來的射擊訓練,更是讓本土人類們既緊張又興奮。劉江在演武場設置了不同距離的靶子,從五十米到兩百米不等。張老栓第一次舉槍時,手抖得厲害,瞄準鏡裡的靶子晃來晃去,根本無法瞄準。他深吸一口氣,想起了兒子死去的模樣,手指慢慢穩定下來,扣動了扳機。藍色光束射出,卻打在了靶子旁邊的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瞄準的時候,要讓靶心落在瞄準鏡的十字線上,呼吸要均勻,扣扳機的時候彆太用力,輕輕按下去就行。”劉江走到張老栓身邊,手把手地教他調整姿勢。張老栓按照劉江說的做,再次扣動扳機。這一次,光束精準地命中了靶心,雖然隻是最靠近自己的五十米靶,但張老栓還是激動得大喊起來:“中了!俺中了!”
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演武場上演。從一開始的手抖、脫靶,到後來能精準命中百米外的靶子,本土人類們的進步越來越快。陳默每天都會來演武場看看,他看到曾經怯懦的糧農,如今能穩穩地舉著能量步槍;看到曾經隻會種地的少年,如今能熟練地拆解武器;看到曾經對未來失去希望的人們,如今眼裡充滿了堅定——他知道,這支鋼鐵之師,正在慢慢成型。
除了武器訓練,劉江還教他們現代作戰模式。他將小隊分成偵察兵、突擊兵、支援兵,讓他們各司其職,進行協同作戰訓練。偵察兵負責探查敵情,使用的是輕便的能量手槍和望遠鏡;突擊兵負責正麵進攻,裝備重型能量步槍和能量護盾;支援兵則攜帶醫療包和備用能量核心,負責救治傷員和補充能量。
第一次進行協同作戰演練時,十個小隊都亂成了一鍋粥。偵察兵跑太快,沒及時傳回敵情;突擊兵衝上去後,發現沒有支援,被“敵人”由其他小隊扮演)包圍;支援兵找不到傷員,隻能在原地打轉。演練結束後,劉江黑著臉,把所有小隊長叫到跟前:“你們這打的是什麼仗?各自為戰,跟散兵遊勇有什麼區彆?要是在真正的戰場上,你們早就死光了!”
小隊長們都低著頭,沒人敢說話。趙虎紅著臉,小聲說:“長官,我們以前從來沒這麼打過仗,都是看到敵人就衝上去砍,不知道還要分什麼偵察兵、突擊兵……”
“所以才要練!”劉江的聲音緩和了一些,“異族不是異獸,他們有智慧,會埋伏,會偷襲。如果你們還像以前那樣蠻乾,隻會白白送死。”他拿出一張戰術地圖,鋪在地上,指著上麵的標記說:“你們看,偵察兵要先摸清敵人的位置和數量,把情報傳回來;突擊兵根據情報,從側麵進攻,打亂敵人的陣型;支援兵跟在突擊兵後麵,隨時準備救治傷員和補充能量——這才是團隊作戰,隻有互相配合,才能打贏仗。”
接下來的幾天,劉江帶著他們反複演練協同作戰。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後來的有條不紊,十個小隊漸漸有了默契。有一次演練中,阿木所在的第一小隊扮演“異族”,埋伏在演武場西側的樹林裡。趙虎讓阿木和另外兩個隊員當偵察兵,去探查“人類軍隊”的動向。阿木帶著隊員,貓著腰,小心翼翼地穿過樹林,很快就看到了“人類軍隊”的身影——是張老栓所在的第五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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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立刻用對講機陳默從星際飛船上帶來的通訊設備)把情報傳回給趙虎:“報告隊長,第五小隊有三十人,正從東邊過來,裝備重型能量步槍,沒有攜帶能量護盾。”趙虎接到情報後,立刻下令:“突擊兵埋伏在樹林兩側,等他們進入埋伏圈,就開火;支援兵準備好,隨時救治傷員。”
沒過多久,第五小隊就走進了埋伏圈。趙虎一聲令下,突擊兵們立刻扣動扳機,藍色光束瞬間射向第五小隊。張老栓反應很快,立刻大喊:“快找掩護!支援兵準備救治!”第五小隊的隊員們迅速躲到樹後,突擊兵們則從兩側包抄過來。一場激烈的“戰鬥”下來,第五小隊雖然頑強抵抗,但最終還是因為情報不足,被第一小隊“擊敗”。
演練結束後,張老栓走到阿木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你這偵察兵當得不錯,要是真在戰場上,俺們還真會被你們偷襲成功。”阿木笑了笑,說:“栓叔,這都是隊長教得好,我們也是按規矩來的。”
看著隊員們越來越默契的配合,劉江心裡很是欣慰。他找到陳默,彙報了訓練情況:“這些本土人類雖然基礎差,但學得很快,而且夠狠——他們心裡都憋著一股勁,想報仇,想保護家人。照這個進度,再過一個月,他們就能形成戰鬥力了。”
陳默點了點頭,望向演武場上正在訓練的人群。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給每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他想起了阿奇之前帶來的情報:天星城的狐族和狼族最近又在擴充兵力,還聯合了鼠族,準備對荒野中的人類部落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不能等了。”陳默的眼神變得堅定,“再過半個月,我們就主動出擊,去救那些還在荒野中掙紮的人類,順便給狐族和狼族一點顏色看看。”
劉江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加強訓練,讓他們做好戰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