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澤坐下後，上校衝副官遞了個眼色，沒多久，早餐就被端了上來。
餐盤裡擺著兩顆烤番茄、兩根煎牛肉腸、一份炒雞蛋、一勺烤豆子，還有三片厚培根和五片吐司——這分量對異能者來說，剛好能吃飽。
顧少澤抬眼掃過眾人，大多人見了食物都麵露喜色，隻有少數幾人皺著眉。
想到那些冒著生命危險搜物資，卻連飯水都不夠的士兵，他對這位上校的印象又降了幾分。
他暗暗記下那些皺眉不動筷的人——這些大抵才是真正顧念普通人的。
目光落到裴亦俊小隊時，見韓傑吃得津津有味，顧少澤不禁冷笑，本以為這隊人都一個德行，沒成想裴亦俊、李陽和楚之淼，竟連餐具都沒碰。
上校也注意到了，開口問道：“裴少，是飯菜不合口味嗎？”
裴亦俊迎上他的視線，直截了當：“上校，我聽說士兵和異能者找回的物資，有一半要上交。不知這些物資，您打算怎麼處理？”
上校笑得坦然：“裴少，我們確實扣了一半，但都是作為應急儲備——萬一哪天沒法外出搜物資，也好有個緩衝。”
裴亦俊點頭，又問：“那每天分發給士兵和幸存者的物資，有多少？”
見裴亦俊步步緊逼，非要查營地的賬，上校放下餐具，擦了擦嘴，喝了口水道：“裴少，您該明白，重建家園既需要人才，也需要資源。以前的貨幣早就沒用了，我們現在是以喪屍晶核為新貨幣。”
“為了收集晶核，我們會把一部分物資賣給有錢人和異能者——既能回籠‘資金’，也能結個善緣。至於分給幸存者和士兵的，隻能保證不餓死，想多拿，就得自己乾活，或者出去搜物資。”
裴亦俊挑眉：“那他們要做什麼活，才能拿到‘報酬’？”
儘管裴亦俊語氣帶著質問，上校還是笑著回答：“我們每天要清喪屍、擴營地，他們要麼幫忙建營地，要麼跟著士兵殺喪屍都行。”
上校話音剛落，顧少澤眼中就閃過一絲冷意——這所謂的“殺喪屍”，恐怕沒那麼簡單。
他想起在臨安大學時，見過學長把新生當誘餌引開喪屍，自己趁機安全搜物資。
那些當誘餌的，十有八九活不下來，隻有極少數能僥幸回來。
那時候他想救，卻沒能力，若不是後來加入曹老師的隊伍，恐怕也成了誘餌，根本活不到現在。
坐在旁邊的容陌兒察覺到他情緒不對，悄悄握住他的手，湊近低聲說：“少澤，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先吃，有事待會兒再說。”
顧少澤雖反感上校，卻沒跟食物過不去。
於是裴亦俊繼續“審問”上校時，他和容陌兒安安靜靜地吃完了早餐。
四十分鐘後，裴亦俊終於停了口，眾人也都吃好了。
空餐盤被收走後，每人麵前又多了一杯咖啡。
上校抿了口咖啡，轉頭看向顧少澤：“聽說顧同誌昨天給魏隊長的隊伍供了水？”
知道終於要談正事，顧少澤放下杯子：“是。”
“顧同誌真是心善。不知你每天能提供多少水？”上校又問。
這次顧少澤沒直接回答，反而反問：“上校是想跟我買水？”
上校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不過我不是想買，是想給你份差事——不知顧同誌有沒有興趣？”
顧少澤挑眉：“哦？上校想讓我做什麼？”
見他沒拒絕，還露出興趣，上校笑著解釋：“顧同誌也看到了，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水。你要是能留在營地，每天供三千升水，我們每天給你十顆晶核。”
這話剛說完，顧少澤突然笑出聲。
上校笑容一收：“顧同誌，有什麼好笑的？”
顧少澤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上校，恕我直言，這活我不能接。”
沒等上校開口，他繼續道：“我聽說營地裡的水係異能者，一升水要賣兩顆晶核，或是一公斤大米。結果您倒好，三千升水隻給十顆晶核——與其給您乾活，我不如自己賣水，三千升水能賺六千顆晶核呢。上校，您這是把我當乞丐，還是當傻子？”
上校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可以按魏隊長給你的價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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