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純粹黑暗的注視,像冰水澆在脊梁骨上。
龍淩薇幾乎瞬間就橫移半步,用未受傷的半個身子擋在陳默前方。她沒拔武器,但那股蓄勢待發的銳氣已經割開了周遭的空氣。葉靈兒更直接,她手指間不知何時已經夾住了一片薄如柳葉的刀鋒,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
空氣凝固成了實體,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陳默的心臟在胸腔裡擂鼓。他強行壓製住後退的本能,能量洞察運轉到極致。那看門人周身籠罩著一層極淡的灰翳,與整個福利院彌漫的“鏽蝕”感同源,死寂,空洞,不像活物,更像一個被設定好的、冰冷的規則造物。
他喉嚨發乾,嘗試開口,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我們……”
僅僅吐出一個詞,那雙漆黑的眼睛似乎微微動了一下。沒有敵意,沒有好奇,隻有一種亙古不變的、非人的審視。它“看”著陳默,更像是在核對某種信息。
陳默腕間的基因紋路再次傳來微弱的灼熱感。
幾乎在同一時刻,他腦中係統的警示文字無聲滑過。
【警告檢測到高位格規則殘留物惰性)。個體能量簽名與環境同源,威脅判定……待機。信息收集中……】
待機?
這算好消息嗎?
龍淩薇壓低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隻有陳默能聽見。“什麼東西?能動嗎?”
“不像活人。”陳默死死盯著那雙黑暗之眼,語速極快,“能量反應很死板,但……彆刺激它。”
葉靈兒的聲音更冷。“它在‘看’你,陳默。”
沒錯,那東西的“視線”幾乎全部集中在陳默身上,對旁邊兩個殺氣騰騰的女人近乎無視。
僵持了大約十秒,或者一個世紀。
那看門人佝僂的身影,毫無征兆地開始變淡。像滴入清水中的墨點,邊緣開始模糊、暈開。它不是消失,而是“融化”。融入身後門房那片不足半平米的陰影裡,悄無聲息。
前一秒還存在的一個詭異實體,下一秒就無影無蹤。
隻剩下空蕩蕩的門房,和半開的舊鐵門。
三人站在原地,渾身肌肉依舊緊繃,不敢有絲毫放鬆。
“走了?”龍淩薇眉頭擰緊,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門房內外每一寸角落。
葉靈兒已經無聲地移動到門房側麵,指尖的刀鋒探入陰影,輕輕攪動。“沒有痕跡,沒有殘留溫度。像從來沒出現過。”
陳默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感覺後背已被冷汗浸濕。他走上前,目光落在看門人剛才站立的地方。
地麵上,躺著一塊東西。
他彎腰撿起。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金屬牌,入手冰冷沉重,表麵覆蓋著厚厚的、紅褐色的鏽跡,幾乎看不清原本的材質和顏色。形狀不規則,邊緣粗糙,像是從什麼更大的物件上強行掰下來的碎片。
鏽蝕的痕跡,和他能量感知中這片空間的“鏽蝕”規則,如出一轍。
“它留下了這個。”陳默將金屬牌攤在掌心。
龍淩薇和葉靈兒立刻圍了上來。
“什麼意思?門票?還是警告?”龍淩薇盯著那塊鏽鐵,眼神不善。
陳默搖頭,他也無法理解這行為的邏輯。他嘗試將一絲微弱的能量注入金屬牌。
毫無反應。它就像一塊真正死去的、被歲月徹底侵蝕的廢鐵。
“秦博士,”陳默按住耳機,“我們遇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