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沉默被葉晚晴自己打破。她站起身,走到那張標記著猩紅目標點的地圖前,指尖輕輕點在那代表實驗室的位置上。
“我去。”她說。聲音不大,卻像一塊石頭砸進死水。
“你瘋了!”王胖子第一個跳起來,“星瀾妹子都說了!那就是個火坑!你去送死啊?”
林星瀾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無力地閉上。她看到的無數條碎裂星軌,都在尖叫著反對。
陳默看著她,沒說話,眼神深得像潭。
葉晚晴轉過身,麵對所有或震驚或反對的目光。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一種近乎透明的平靜,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如果我的生命,注定是解開這個瘟疫謎題的鑰匙。”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林星瀾那雙充滿痛苦的眼眸上,“我寧願它在戰場上燃燒,也不要在病床上無聲無息地熄滅。”
會議室內一片死寂。隻有她清冷的聲音在回蕩。
“實驗室內部結構不明,病毒變異機理不明,毒蛇的數據備份形式不明。任何一點差錯,都可能讓行動功虧一簣,甚至引發更劇烈的病毒泄露。”她語氣冷靜得像在分析病例,“我需要第一手數據。需要親眼看到病毒的原生環境,需要感知那種異常能量的源頭。隔著屏幕,隔著報告,不行。”
她看向陳默,“隻有我,能在最短時間內判斷病毒的核心弱點,找到最有效的抑製方法。樣本拿回來也需要時間分析,而醫療站裡的人,可能等不起。”
“那也不用你親自去!”王胖子急道,“讓雲衣搞點探測設備,我們……”
“設備會被乾擾,數據會失真。”秦雲衣冷靜地打斷他,儘管她眉頭也緊鎖著,“對方是毒蛇,電子戰專家。最可靠的傳感器,有時就是人本身。”她看向葉晚晴,眼神複雜,帶著一絲敬佩,更多的是擔憂。
葉晚晴對秦雲衣微微頷首,表示感謝的理解。她重新看向陳默,那是最終的決定者。
“我知道風險。”她說,“但我更知道,如果因為害怕我個人的結局,而選擇一種可能讓更多人犧牲、讓行動失敗概率增加的方案,我無法接受。”她嘴角甚至牽起一個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這不是犧牲,這是…最優解。從一個醫生的角度。”
陳默與她對視著。他看到她眼底的決絕,看到那深處燃燒的、屬於醫者的執著火焰。她不是在逞英雄,她是在履行她的道。
許久,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好。”
“默哥!”王胖子不敢置信。
陳默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突擊隊,我,龍淩薇,葉靈兒。”他點了最鋒利的矛。龍淩薇雖然還未蘇醒,但她的戰力是計劃中的重要一環,必須帶上。“胖子,你帶主力留守醫療站,防禦不能鬆懈。雲衣,遠程支援和通訊保障。清月,情報持續監控。星瀾…”他看向狀態不佳的預言者,“你留下,監控…全局。”
他避開了“監控葉晚晴生命狀態”這個直白的說法,但所有人都懂。
“葉晚晴隨隊。”陳默最終拍板,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不容置疑的重量,“任務目標不變,摧毀實驗室,獲取樣本。附加最高優先級,確保葉晚晴博士…”他頓了頓,修正了措辭,“…儘最大努力,保障其安全。”
“是!”葉靈兒率先應聲,長劍歸鞘,發出清脆的錚鳴。她看向葉晚晴,眼神裡沒有反對,隻有執行。
龍淩薇躺在移動維生艙裡,被小心地安置在改裝過的運輸車後部,仿佛一柄沉睡的利劍。
葉晚晴開始默默準備。她不是戰士,她帶上的是各種型號的采樣管、便攜式分析儀、高倍顯微鏡,還有她自己調配的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中和劑。她動作熟練,一絲不苟,仿佛隻是要去進行一次普通的野外考察。
林星瀾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個用細繩編成的、帶著微弱星輝的手鏈。“戴著它。”她聲音很低,“如果…如果你的生命狀態急劇惡化,它會…它會發出一次強光。也許…也許能幫你爭取一秒。”
葉晚晴接過手鏈,冰涼的觸感。她看著林星瀾通紅的眼眶,輕輕將手鏈戴在手腕上,和那個可能即將浮現死亡印記的位置並列。“謝謝。”她說,“彆擔心,我會帶回你需要的研究樣本。”
林星瀾用力點頭,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迅速彆過臉去。
出發的時刻到了。突擊小隊登上改裝過的車輛。葉晚晴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醫療站裡那些或擔憂或期盼的目光。那個被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孩子,被他母親抱著,努力地朝她揮著小手。
她也輕輕揮了揮手。
引擎轟鳴,車輛駛出醫療站脆弱的屏障,投入外麵灰暗破敗的世界,向著那個孕育死亡的地底巢穴疾馳而去。
車上很安靜。陳默檢查著裝備。葉靈兒閉目養神。龍淩薇在維生艙裡呼吸平穩。
葉晚晴低頭,看著手腕上那條散發著微光的手鏈,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撫過采集箱冰涼的金屬外殼。
鑰匙已經插入鎖孔,無論前方是寶藏還是深淵,她都已沒有回頭路。
燃燒,或者熄滅。總要有人,去直麵那最深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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