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蘇府,庭院內的梧桐樹葉已染上幾分金黃,風一吹,便有幾片落葉緩緩飄落,落在青石板路上,平添了幾分靜謐。蘇定方身著武將常穿的黑色勁裝,手持一把長劍,在庭院中練劍。劍光閃爍,劍風淩厲,每一個招式都透著沉穩與力量——可他的心思,卻不在劍上,而是飄向了幾日前景泰宮賞花宴上的場景。
那日,李逸為蘇瑤解圍作詩,兩人對視時眼中的情愫,他看得一清二楚;賞花宴後,女兒回府時臉上難掩的羞澀與甜蜜,還有那方偷偷繡著鴛鴦的錦帕,更是讓他確定了女兒的心意。作為父親,他欣慰女兒能找到心儀之人,可作為大唐的開國功臣、正三品的輔國大將軍,他又不得不考慮“門當戶對”的現實。
蘇府雖非頂級世家,卻也是軍功赫赫的將門,女兒蘇瑤自小受良好教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按常理,應許配給有科舉功名、有實職在身的世家子弟或官員。可李逸呢?雖有陛下賞識,在國子監旁聽,卻無科舉功名,無實職官職,本質上仍是“白身”無官爵之人),更彆提他早年還有“賭債纏身”的紈絝名聲——這樣的出身,若真與蘇瑤成婚,定會引來朝中官員的議論,甚至可能被政敵抓住把柄,非議蘇府“降格聯姻”。
“父親,您練劍這麼久了,歇會兒吧。”蘇瑤端著一杯熱茶,從屋內走出,輕聲說道。她看著父親眉宇間的愁緒,心中隱約猜到幾分——父親定是在為她和李逸的事操心。
蘇定方收劍入鞘,接過熱茶,卻沒有喝,隻是看著女兒,語氣嚴肅:“瑤兒,你老實告訴父親,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李逸?”
蘇瑤臉頰一紅,低下頭,輕聲說道:“是。”
“你可知,李逸無科舉功名,無實職官職,與你成婚,會引來多少非議?”蘇定方歎了口氣,“朝中的那些官員,最看重門當戶對,你若嫁給他,定會有人說你‘下嫁’,說蘇府‘不顧身份’,甚至可能牽連到你兄長的仕途。”
“父親,李逸雖無官職,卻有才華,有擔當。”蘇瑤抬起頭,眼中滿是堅定,“他創辦逸品學院,讓平民子弟學本事;組建‘逸品號’商船隊,為大唐增加稅收;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百姓,為了大唐。這樣的人,比那些隻會空談的世家子弟強百倍!”
“父親知道他有本事。”蘇定方看著女兒,眼中滿是無奈,“可本事不能當飯吃,更不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父親不是反對你和他來往,隻是希望他能有個‘名分’,有個實職官職,這樣你嫁給他,才能名正言順,才能不受委屈。”
蘇瑤沉默了——她知道父親說的是實情,唐朝的婚嫁,終究逃不開門當戶對的現實。可她也知道,李逸並非不願做官,隻是他更看重“憑實績獲官”,而非靠關係或賞賜。
幾日後,蘇定方讓人給李逸捎了個口信,約他在蘇府後花園的涼亭見麵。李逸接到消息時,正在國子監整理“水車改良圖”,聽聞蘇定方找他,心中便猜到幾分——定是為了他和蘇瑤的事。
他放下手中的圖紙,換上一身整潔的長衫,帶著幾分忐忑,前往蘇府。蘇府後花園的涼亭內,蘇定方已坐在那裡,麵前放著一壺茶,神色平靜,卻透著幾分威嚴。
“晚輩李逸,參見蘇將軍。”李逸走進涼亭,躬身行禮。
“坐吧。”蘇定方指了指對麵的石凳,語氣平和,“今日找你,是想和你聊聊你和瑤兒的事。”
李逸心中一緊,在石凳上坐下,輕聲說道:“晚輩明白蘇將軍的意思。晚輩對蘇姑娘是真心的,若能娶蘇姑娘為妻,晚輩定會一輩子對她好,絕不讓她受委屈。”
“我相信你會對瑤兒好。”蘇定方點點頭,話鋒一轉,“可你也該知道,我蘇府雖非頂級世家,卻也有自己的體麵。瑤兒是我的掌上明珠,自小受良好教養,按常理,應許配給有科舉功名、有實職在身的人。可你呢?”
他看著李逸,語氣嚴肅起來:“你雖有陛下賞識,在國子監旁聽,卻無科舉功名,無實職官職,仍是‘白身’。早年還有‘賭債纏身’的名聲,若你與瑤兒成婚,朝中官員會如何議論?百姓會如何看待?瑤兒嫁過去,會受多少委屈?”
李逸沉默了——蘇定方說的這些,他並非沒有考慮過。他知道自己的出身和現狀,與蘇瑤並不“門當戶對”,也知道這段感情會麵臨諸多阻力。
“蘇將軍,晚輩明白您的顧慮。”李逸抬起頭,眼神堅定,“晚輩並非不願做官,隻是不願靠關係、靠賞賜獲得官職。晚輩希望能憑自己的實績,為大唐做實事,從而獲得實職,這樣才能讓人心服口服,也才能給蘇姑娘一個名正言順的未來。”
“憑實績獲實職?”蘇定方眼中閃過一絲興趣,“你可知,在大唐,官員的晉升要麼靠科舉,要麼靠軍功,要麼靠世襲。你無科舉功名,無軍功,也無世襲的爵位,憑什麼能在短時間內獲得實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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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有信心。”李逸說道,“晚輩創辦的逸品學院,已培養了數百名實用人才,未來還會培養更多;組建的‘逸品號’商船隊,已為大唐帶來上萬貫的稅收,未來還會開拓更多的海外貿易通道;晚輩還在研究改良農具、推廣種植技術,這些都能為大唐的民生和財政做出貢獻。晚輩相信,隻要堅持做實事,總有一天能憑實績獲得實職。”
蘇定方看著李逸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動容。他見過太多靠關係、靠鑽營獲得官職的人,卻很少見到像李逸這樣,願意靠實乾獲得認可的年輕人。他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好,我給你一個機會。若你想娶瑤兒,需在三年內,從‘白身’變為‘實職官員’,且不能借助蘇府的任何關係,不能貪圖朝廷的額外賞賜,隻能憑自己的實績獲得晉升。”
“三年?”李逸心中一喜,又有些忐忑——三年時間,從白身變為實職官員,難度極大,可他並不畏懼。
“不錯,三年。”蘇定方點點頭,“這三年,你可以繼續辦你的學院、你的商船隊,做你想做的實事。但你要記住,不能借助蘇府的任何關係——無論是我,還是你兄長蘇麟,都不會為你在朝中說一句話;也不能貪圖朝廷的額外賞賜,隻能靠自己的實績獲得晉升。若是三年內你能做到,我便同意你和瑤兒的婚事;若是做不到,你便主動離開瑤兒,不要再耽誤她的終身。”
這便是蘇定方對李逸的考驗——他既要考驗李逸的能力和決心,也要讓李逸明白,婚姻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還關乎兩個家庭的體麵和未來。
李逸站起身,鄭重地對蘇定方躬身行禮:“晚輩願意接受蘇將軍的考驗!晚輩在此立下軍令狀:三年內,定憑實績獲得實職,不借助蘇府任何關係,不貪圖朝廷任何額外賞賜!若做不到,晚輩自願離開蘇姑娘,絕不再糾纏!”
“好!有魄力!”蘇定方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我相信你的能力,也希望你能說到做到。這三年,我不會乾涉你和瑤兒的來往,但也不會給你任何幫助,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晚輩明白!”李逸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