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王明書房.
“父親,這幾日按照李勖功交代的線索,我立刻帶人前往城外十裡處的一處偏僻村莊。果不其然,在那兒搜出了一批古玩玉器。經李師傅仔細鑒定,都是真品。隻可惜,當我們趕到時,那裡早已人去樓空。顯然是他們提前得到風聲,溜之大吉了。”王用之滿臉懊惱,恨恨地說道。一想到這些年,翁席暗中轉走了家中無數錢財,就痛的肝疼。若不是聽聞翁席的死訊,他真恨不得將那家夥挫骨揚灰,方能解心頭之恨。
“唉!這都怪為父識人不明,竟把家中生意交給了這樣一個狼心狗肺之人。”王明看著兒子滿臉痛心的模樣,忙寬慰道,“好在那翁席並不知曉家中其他事情,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如今,咱家還有些田產,賬麵上也還有些銀子,最重要的是,酒樓生意愈發火爆,往後日子定會越來越好。說起來,子揚可真是幫了咱們大忙啊!”
“嗯,兄長確實幫了我們家大忙。可昨日兄長跟我說,徐大人要帶他去金陵,還打算舉薦他入朝為官。如此一來,怕是留不住他在王家了。”王用之憂心忡忡地說道。
“這個徐老匹夫!上次的事我還沒跟他算賬,如今又來跟我們搶人!”王明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扶椅,臉上滿是憤怒。
“兄長有經天緯地之才,我還盼著能在他身邊多學些本事呢。”王用之也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一時間,書房裡安靜下來,父子倆都陷入了沉思。
……
陸子揚靜靜地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目光緩緩掃過屋內的每一處角落,心中湧起一股莫名淡淡不舍。
人都是戀家的,雖說自己從未真正將這裡當作自己的家。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已近一月,王家是他落腳的第一站。今日即將離去,心知,恐怕往後再無機會重返此地。
昨日,徐鉉告知他,今日午時便要啟程,後續的收尾事宜交由黎老負責。當時,陸子揚瞧見徐鉉神色凝重,料想金陵那邊必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一想到金陵,陸子揚便感到頭疼不已。瞧徐鉉那鄭重其事的模樣,分明是鐵了心要將自己帶入官場。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無奈之下,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幸來旺雖仍昏迷不醒,但脈搏已趨於平穩,想來用不了多久便能蘇醒。這讓陸子揚稍稍鬆了口氣,如此,他也能安心離開了。
同時也知道了翁席自殺身亡的消息,心中默然一歎。
陸子揚緩緩站起身,踱步至門外,最後看了一眼,而後輕輕合上房門,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小院。
……
書房內,王家父子苦思冥想許久,卻始終想不出一個能留住陸子揚的法子,兩人不禁麵麵相覷起來。
這時,下人來到門外稟報,陸子揚前來辭行,此刻已在客廳等候。父子倆聽聞,心中更加憂愁。
兩人來到客廳,隻見陸子揚正坐在椅子上品著茶,身旁放著一個包裹。
陸子揚見二人進來,急忙起身,抱拳行禮,言辭懇切道:“叔父,用之。承蒙二位這段時間的悉心照料,子揚銘記於心。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如今我要去金陵了,特來向二位辭行。”
王明神色複雜,眼中滿是感慨;王用之更是難掩失落之情。
王明率先開口,語重心長地說道:“子揚,以你的才學,日後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我王家雖滿心希望你能留下,但也深知不能耽誤了你的大好前程。隻是當下局勢並不明朗,可得仔細斟酌啊!”
王用之也麵帶憂愁道:“是啊,兄長,入朝為官之事,還望你三思而後行。”
你以為我想啊!我隻想在徐鉉身邊苟一段時間,哪知道他竟然要我當官。自己滿心無奈,卻又無從辯駁。
其實仔細想來,也是自己考慮欠妥。原以為,以自己對四書五經一竅不通的情況,根本不可能踏入官場,壓根兒沒料到會出現這般局麵。畢竟,在科舉考試中,他這樣的“門外漢”絕無可能通過。
可當他向徐鉉說明自身情況時,徐鉉卻滿不在乎地大手一揮,說道:“子揚,無需擔憂,有老夫舉薦,國主定會應允。”
原來,在當下的南唐,雖說大力推行科舉製度,但倘若能得到德高望重之人的舉薦,同樣可以入朝為官,且品級不低,這就如同現代大學的特招生一般。
麵對滿腔熱忱的徐鉉,陸子揚實在不好再說些什麼,否則,徐鉉恐怕會懷疑自己對南唐的忠誠度了。
“多謝叔父、用之關心。隻是徐大人力薦,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陸子揚轉移了話題道,“叔父,用之,來旺為人忠誠可靠,往後便勞煩二位多加照顧了。”
王家父子佇立在大門外,望著陸子揚乘坐的馬車緩緩遠去,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視野儘頭。兩人不約而同地長歎一聲,臉上滿是淡淡的惆悵。
“子揚走了,咱們也該好好商量商量後續的計劃了。看來,得提前進行了。”王明神色凝重,說完,便帶著王用之朝著書房小院走去。
來到書房外小院,王明在一座假山的凸起處緩緩轉動。緊接著,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隻見假山表麵悄然露出一扇石門大小的縫隙。父子倆隨即閃身而入,不多時,那縫隙又緩緩合攏,恢複了先前的模樣,仿佛從未被打開過一般。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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