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天,陸子揚的生活又平靜下來,在戶部也沒人刻意刁難他。徐鉉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陸子揚兩次去徐府,都未能見其一麵,辭官之事也就此耽擱下來。
而那位神秘的老道士,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沒了蹤跡。陸子揚每晚都會到秦淮河邊溜達,可終究一無所獲,讓他好生鬱悶。
金陵城終於彌漫起大戰來臨前的緊張氣息。街道上行人愈發稀少,陸子揚望著那些腳步匆匆的路人,還有天色尚未完全暗下來便匆匆打烊關門的商鋪,臉色也隨之凝重起來。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確實該好好謀劃一番了。
羅盤已然在他手中,這幾日閒來無事,他便拿出來反複研究,可羅盤卻毫無反應。在滿心沮喪之際,陸子揚心中生出一種猜測:或許除了找回指針,還需在特定地點,才有可能激發羅盤。
如此看來,華山之行怕是勢在必行了。而且,那個邋遢的老道士,極有可能與華山存在某種關聯。當下,最棘手的難題便是如何過江,陸子揚眉頭緊鎖,苦苦思索起來。
“陸先生!”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略帶熟悉的呼喊。陸子揚急忙循聲望去,隻見來旺正腳步匆匆地朝他跑來。
“來旺,你怎麼到金陵來了?”看著來旺那清秀稚嫩卻又略帶蒼白的麵龐,陸子揚滿心歡喜,趕忙迎上前去。
“不光小人來了,少爺也來了。”來旺眼眶微微泛紅,難掩興奮,手指著不遠處的一輛馬車說道,“少爺剛剛去了徐府,打聽到您的消息後,便趕忙尋了過來。小人遠遠瞧見您,就急忙讓車夫停下了。”
馬車車簾挑起,露出王用之那張滿是笑容的英俊麵龐。陸子揚對他點頭示意,隨即邁步走了過去。邊走邊向來旺關切地問道:“你傷還沒好利索,怎麼就到處亂跑?要是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咦!”這時,他才注意到來旺身著一件棉布長袍,不再是往日的粗布麻衣。
“你真的當上管家了?”
“托老爺和少爺的福,讓小的做了內院副管事的差事。”來旺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眼中卻滿是欣喜。
陸子揚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心情也瞬間輕鬆了許多。
“用之,你怎麼突然跑到金陵來了?”上車後,陸子揚端起茶杯,淺嘗一口,好奇問道。
“其實我前天就到了,隻是耽擱到現在才來見兄長,還望兄長莫要怪罪。”王用之說著,拱手行了一禮。
陸子揚心裡暗自嘀咕,你們古人這些禮數就是繁瑣。擺了擺手,表示並不介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說道:“金陵如今這氣氛,你也感受到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仗就要打起來了。你還是儘快把叔父接過來吧,這裡相對安全些。”
“多謝兄長關心,父親過幾日便會前來。今日來見兄長,實則另有要事相商。”
“什麼事情?”陸子揚看見王用之嚴肅的表情,好奇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急忙問道。
“還請兄長莫怪,昨日我與人談及臨川之事,她對您很是感興趣,想要見您一麵。”
聽聞有人對自己感興趣,陸子揚瞬間興致全無。他如今一心隻想低調行事,不想引起任何人關注。於是,他站起身來,高聲喊道:“來旺,停車,我要回去睡覺。”
“兄長,我都已經答應人家了,您就給我個麵子,就見這一麵。”王用之急忙拉住陸子揚的衣袖,臉上滿是尷尬之色,心裡暗自懊悔,兄長行事如此特立獨行,下次可再也不攬這種事了。
看著王用之滿臉懇切的模樣,陸子揚也不好拂他的麵子。重新坐回座位,心裡想著,待會見麵,自己什麼也不說,吃完飯就走人。
見陸子揚安靜下來,王用之趕忙催促快點。
不一會,來到一棟三層酒樓,王用之急忙領著陸子揚來到頂樓,通報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裝飾豪華的雅間,映入眼簾的是金絲楠木打造的桌椅,地上鋪著不知名絨毯,角落的金獸香薰吐出淡淡青煙。陸子揚看了一眼,倒是慶幸自己來了,待會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是陸公子到了嗎?小女子王姝屏有失遠迎,還望公子海涵。”這時,內間傳來一個清脆溫婉的聲音。緊接著,門“咯吱”一聲緩緩打開,一位女子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出來。
隻見這女子身著精美的淡黃色短衣,下配一件淺藍色長裙,肌膚白皙勝雪,容貌清麗絕俗,雙目顧盼間波光流轉,恰似寧靜湖麵上泛起的粼粼波光,靈動而迷人。更難得的是,她周身散發著溫婉柔和的氣質,隻一眼,便讓人頓生好感。
又是一位大美女!陸子揚不禁看得有些發愣,心中暗忖,這個時代的美女怎麼如此之多?自己都已經碰到第三個了。
一旁的王用之見到此女子,急忙恭敬地行禮。見女子對自己點頭示意,便轉身退了出去,並輕輕關上了門。
“沒錯,正是陸某。姑娘找在下有何事?嗯,王姝屏,這名字倒是不錯,甚是好聽。”陸子揚找了把椅子坐下,一邊評頭論足,一邊感歎道。
“陸公子聰慧絕倫,想必不用我說,應該猜的到。”王姝屏見他打趣自己,也不生氣,臉上仍舊巧笑嫣然,涵養好得很。
“你和用之是什麼關係?”
“你再猜.”王姝屏坐在他的旁邊,眨了眨眼,笑容依舊不減。
“姑娘,我並非算命之人。若咱們這般對話下去,可就沒什麼意思了。”陸子揚語氣淡淡地說完,便作勢要起身離開。心裡想著,彆以為你長得漂亮我就會搭理你,我可不吃這一套。
王姝屏看到他還真的想走,暗道此人還真是不解風情,噘著嘴說道:“好了,我說就是了,我想請陸公子加入我們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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