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揚來到老者居住的地方,隻見兩個小孩已然酣睡,臉上露出乾淨而純真的笑容.
他心中也升起一抹淡淡的溫馨,忍不住輕輕捏了捏他們的小臉蛋。心中暗自感慨,若這世間能一直這般安定寧靜,遠離紛擾紛爭,該是何等美好。
正準備告辭,紮著小辮,圓圓臉蛋的小女孩睜開了眼睛,她揉了揉睡眼朦朧的雙眼,看了陸子揚一眼,又看見身後的老者,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從床上跳了下來,高興的道:“阿爺,您去哪了?我和弟弟都睡著了。”
說罷,她拉住老者的手,長長的睫毛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陸子揚,既想靠近,又帶著幾分怯意,臉上滿是局促之色。
陸子揚對上她那雙天真純淨的眼睛,心就像是在雲朵中,輕飄飄的,軟綿綿的,頃刻間融化了。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陸子揚帶著最親切的笑容問道。
“我叫小琴。”小女孩聲音細小,如同蚊吟般囁嚅著回答。
“大人,小老兒姓陳,這是我的大孫女,今年剛滿十歲。”老者慈愛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說道,“你不是一直嚷著要見陸大人嗎?怎麼這會兒躲到阿爺身後去了?”
陸子揚爽朗一笑,說道:“陳叔,您彆叫我大人了,往後叫我子揚就行。小琴,來叔叔這兒,你想見叔叔,是不是有啥事兒呀?”說著,他帶著鼓勵的神情,向小琴招了招手。
小琴似乎真有心事想問,臉上帶著期待,緩緩走到陸子揚麵前,說道:“叔叔,我啥時候能見到爹娘呀?我問阿爺,他就隻搖頭,啥都不肯說。我好想他們,叔叔,您這麼厲害,肯定知道。”說完,眼睛亮晶晶的地看著陸子揚。
陸子揚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老者也將頭偏到一旁。看著滿心期待的小琴,陸子揚心裡一陣酸澀,那樣殘酷的真相,實在不適合告訴眼前這個稚嫩的孩子。
他緩緩蹲下身,輕輕握住小琴柔軟的小手,說道:“你的爹娘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等小琴長大了,他們才會回來。”
“他們為啥要離開小琴呀?是因為小琴不乖嗎?我以後再也不淘氣了。”小女孩眼眶泛紅,淚水順著稚嫩的臉龐滑落,她咬著嘴唇,低聲抽泣起來。
“當然不是,小琴是最乖的孩子。是因為……”陸子揚心裡也不好受,他將小琴輕輕抱在懷裡,目光瞥見不遠處有一個船的模型,急忙解釋道,“因為他們現在在一座特彆漂亮的海島上,但是那兒離咱們這兒太遠啦,他們得造一艘特彆大的船才能回來。我估摸啊,等小琴長大嫁人那天,他們就回來啦。”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可從來不騙人。”
“可他們是怎麼去的呢?”
“是被神仙帶去的。”
“哦!”
見小琴終於不再追問,陸子揚暗自鬆了口氣,心想再問下去,自己都不知該如何圓這個謊了。他順手拿起那個船模型,隻見模型小巧精致,雕刻得栩栩如生,忍不住稱讚道:“陳叔,這是您雕的吧?沒想到您還有這手藝,太厲害了!”
“大人見笑了,小老兒跟船打了一輩子交道,也就隻會擺弄這些。”陳叔略帶尷尬地笑了笑。
見陳叔依舊未改口,陸子揚也不再勉強,畢竟在這個時代,尊卑觀念早已根深蒂固。
他瞧見小琴臉上還掛著淚痕,伸手摸了摸小琴的腦袋,溫柔地說道:“小琴,你喜歡啥呀?叔叔給你做一個。”
“大人,這可使不得……”陳叔急忙出聲勸阻。
“沒事兒,我和小琴挺有緣的,叔叔的手藝肯定不會讓你失望。”陸子揚看著小琴鼓勵道。心想,自己可是在大理學過木雕手藝,想來不會比你差。
“叔叔,我想要一隻小兔子。”小琴一聽,瞬間從悲傷中回過神來,興奮地拍著小手,滿臉期待地看著陸子揚。
“好,明天就給你。”
第二天,陸子揚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時分。他起身時,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洗了把臉後,他拿起昨夜忙到很晚才做好的木雕,仔細打量一番,一想到一會兒小琴和她弟弟看到木雕時那燦爛的笑臉,心裡頓時愉悅起來。
他正準備走出帳篷,門簾一挑,走進來一個人。
陸子揚瞧見此人,頓時一驚,脫口而出:“是你?你來乾什麼?”
來人正是身著白色盔甲的林念薇。
“來乾什麼?來抓你啊!”林念薇嘴角含笑,戲謔地說著,同時拔出了手中的佩劍。
“夠了,林念薇!我好像從未得罪過你,還救過你一次,你這般恩將仇報,實在過分!你要是敢亂來,我就把這些事兒傳遍整個金陵,讓全城人都知道你忘恩負義!”陸子揚急忙往後退了幾步,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心中感覺太憋屈了,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她欺負成這樣。
“嗤嗤”,林念薇看著陸子揚滿臉悲憤的模樣,忍不住輕笑起來。不知為何,他越是不高興,自己心裡就越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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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多久沒這麼開心過了?大概有十年了吧!林念薇怔怔地看著陸子揚,腦海中某些回憶突然浮現,她猛地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走吧!國主要見你。”林念薇恢複了冷淡的神色,淡淡地說道。
“國主要見我?他見我做什麼?”陸子揚吃了一驚。
“你昨天做了什麼,這麼快就忘了?有人在國主麵前參了你一本,說你犯了欺君之罪。跟我走吧!”
陸子揚心中一驚,看來還真有人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若這罪名坐實,自己絕無活路。
想到這裡,心中頓時怒氣上湧,自己可從來沒有招惹過你們,你們卻要我的命。那麼看看誰能活到最後,我還真怕了你們不成。
經過翁席的事情,陸子揚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一個人在針對你,他一定是下了某種決心,沒有達到他的目的是絕不會罷手的。如果你一味的退讓,他將更加的得寸進尺,那麼你所有的優勢也會在退讓中消失殆儘。
上次還好自己推測對了翁席騙取王家錢財的手段,其中不乏僥幸成分,要是猜錯了……
想到這兒,陸子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淡淡地問道:“是誰?”
“戶部左侍郎蘇翰卿。”
“好,我馬上跟你走。”說著,他看了看手中的木雕,“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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