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護駕元帥!”領頭將領拔劍暴喝,一部分士兵立刻護著曹彬倉促後退,另一部分挺槍直刺,朝著刺客猛撲而去。
隻見刺客手上長劍宛若遊龍般左右挑刺,眨眼間便有幾名士兵捂住脖子中劍身亡,荒野間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彌漫開來。
眼見曹彬的身影越來越遠,刺客不再與周遭士兵纏鬥,猛地原地拔起一丈多高,身形如雁掠長空,直撲曹彬而去。
來到大約距曹彬五米處,見還有十餘名士兵緊緊的擋在曹彬身前,身後不遠處也有士兵往這邊趕來,刺客眼中厲芒一閃,手中長劍不知什麼原因竟一分為二,她雙手執劍,急向前方殺去。
這些士兵雖悍不畏死,卻架不住刺客超絕武功——每出一劍便有一人倒下。她瞥見曹彬鐵青的臉色,麵罩下勾起一抹冷笑,陡然將左手長劍化作流星擲出。
隻聽見“叮”的一聲,那把氣勢恢宏的長劍掉在了地上,一個留著美髯的中年人突然出現在曹彬的身前,他手握一把大拇指粗細的軟劍,正是他在千鈞一發之時把這必殺的一招擋了下來。
程德玄凝神打量了刺客一眼,冷冷的說道:“你是唐國人?”
刺客看了其身後曹彬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甘,甕聲甕氣的回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話音未落,雙方便已交上了手。
陸子揚此時站在馬車旁,看著不遠處的刀光劍影,心中吃驚不已,想不到程德玄竟然武功這麼厲害,自己以後還真的不能得罪他。
可他為何此刻才出手?方才還站在自己身邊冷眼旁觀,直等曹彬的護衛死得差不多了才動,莫非這兩人之間藏著什麼貓膩?
雙方你來我往,兵器的撞擊聲不絕於耳。刺客劍法輕盈飄逸,看似輕飄飄的一劍,卻仿佛震得周遭霧氣都在震顫。程德玄劍法古怪刁鑽,出劍往往出其不意,逼得刺客不得不回劍自救.
“鐺!”兩劍相擊,迸出的火星在霧中亮得刺眼,程德玄借勢旋身猛的向刺客麵龐刺去,刺客執劍一掃,軟劍卻如磁鐵一樣吸附住自己長劍,軟劍劍尖直往眉心處而來。
刺客急忙頭一偏,耳邊幾縷秀發掉落了下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刺客餘光快速掃了一遍四周把自己重重圍住的士兵,又看了一眼麵前的大敵,心中漸漸萌生退意。
“現在想走,不覺得已經太遲了嗎!”程德玄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冷笑一聲說道。見她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快要力竭,手腕一抖,再度欺身向前。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叫:“不好了,這馬受驚了。大家快閃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輛馬車急速向這邊撞來,陸子揚滿臉慌張的站在馬車上拚命擺手,外圍的士兵急忙讓出了一條路。
刺客臉色一喜,趁著混亂飛身跳到車轅,一劍刺向馬屁股,“唏律律”一聲,駿馬痛嘶,四蹄翻飛,拖著馬車瘋似的向前衝去。
程德玄臉色一變,想到陸子揚還在馬車上,正要追去,又看了曹彬一眼,猶豫了片刻,雙眼噴火的留在了原處。
“陸公子,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謝你。”刺客摘下麵巾,露出一張臉色泛白的嫵媚俏臉。
正是明萱。
刺客出現的那一刻,陸子揚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現在見果然是她,心中又是憤怒又是無奈,自己上次就勸過她不要在做這麼危險的事,現在看來,她完全是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要不是今天自己在這裡,她絕對凶多吉少。
見她笑盈盈的看著自己,陸子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竟然如此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他怒氣衝衝的問道:“明姑娘,你想過你今天失敗的後果嗎?”
明萱一楞,隨即滿不在乎的說道:“知道,無非一死而已。”說著又想到什麼,輕聲道:“我十年前我就死過一次,活著的這些年,是賺的。”
見她晶瑩的淚珠無聲滑落,臉色卻平靜異常,陸子揚心中隱隱有些難受起來,責罵她的話也沒有再說出口。
“明姑娘,你是不是心裡藏著很多的心事?你可以試著說出來,不然會憋出病來的。如果你不願意讓彆人知道,可以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對著樹,對著花花草草,對著任何不會說話的東西傾訴,這樣你的壓力才會得到釋放。”
明萱想了想,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淚水,笑了笑:“嗯,我會試試,不過,我更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原原本本告訴一個人。”
“誰啊?你小姐?”陸子揚好奇的問道。
明萱恨恨白了他一眼,偏過螓首。
想到林念薇,陸子揚心中一動,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聯係過他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想起徐鉉說的話,不由的心中著急起來。
自己現在不用去汴梁了,看來還得回金陵,如果林念薇嫁人了,那自己不得抱憾終身。
他不動聲色的問道:“你小姐最近在忙什麼?”
“她在忙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
見她臉色不善的盯著自己,還示威似得拿起長劍揚了揚,想起上次她揪自己耳朵,耳朵頓時又有點隱隱作痛,陸子揚忙打起哈哈道:“我這是準備去為你打抱不平,你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她竟然讓你去做這麼危險的事,要是見到她,我要讓她……”
“讓她怎麼樣?”明萱眯起眼睛問道。
“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明萱“嗤嗤”一笑,聲音越笑越大,最後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馬車內響起,心中一片清和。感覺隻要和他在一起,自己就似乎忘記了這世上的恩恩怨怨,連車窗外呼嘯的風聲都變得溫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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