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智勇試三場_明末穿越,闖王一統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7章 智勇試三場(1 / 2)

西京平西侯府,飛簷鬥拱在暮色中勾勒出沉重的剪影。與前幾日吳襄靈柩歸來時的悲愴淒惶不同,今夜府中彌漫著另一種緊張——仿佛一張拉滿的弓,弦音在寂靜中震顫。

大廳內,兒臂粗的牛油燭在鎏金燭台上劈啪作響,將每個人的身影拉長又揉碎在青石地上。吳三桂端坐主位,一身玄色常服更襯得他麵色凝肅。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黃花梨椅臂,節奏紊亂,暴露出他內心的波瀾。李自成那道密令如同燙手山芋,既要深入清廷腹地策反李成棟、李元胤父子,又要營救被囚的左懋第等明臣,這任務九死一生,人選便成了首要難題。

戚睿涵立於堂下,身形挺拔如竹。他穿越至此已有些時日,從最初的語言不通、舉止怪異,到如今能立於這決定曆史走向的漩渦中心,其間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他目光掃過廳中諸將,最後定格在吳三桂身上,清澈的眸子裡是與其年齡不符的沉靜與決然。他深知此去龍潭虎穴,十麵埋伏,但若能撬動李成棟這枚棋子,或許真能如史書所載那般,為這搖搖欲墜的抗清大局覓得一線生機。他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請纓——

“兄長!”

一個洪亮如鐘的聲音搶先炸響,打破了壓抑的寂靜。隻見吳國貴大步出列,甲胄鏗鏘。他抱拳行禮,虯髯戟張的臉上寫滿了急切與擔憂:“此事萬萬不可讓睿涵前去!”他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清虜所占之地,如今便是龍潭虎穴,關卡林立,細作遍地,處處殺機。睿涵賢弟雖天資聰穎,屢獻奇謀,但終究年輕,涉世未深,對敵經驗更是匱乏。讓他孤身犯險,無異於羊入虎口。末將不才,願代睿涵前往,縱然粉身碎骨,也必當竭儘全力,完成闖王與兄長重托!”

他話語如連珠炮發,目光灼灼地逼視著戚睿涵,其中有關切,更有一種沙場老將對書生謀士的本能保護欲。

戚睿涵心頭一暖,但隨即被更強烈的責任感激蕩。他轉向吳三桂,拱手施禮,語氣沉穩卻帶著不容退卻的堅定:“大哥,國貴兄拳拳愛護之心,睿涵感激不儘,銘感五內。然此行關鍵,在於審時度勢,隨機應變,而非一味逞強鬥勇。睿涵不才,於清虜內部派係紛爭、其政令弊端、未來可能之變數,乃至一些…格物致知之奇巧應用,比之國貴兄,或更為熟知,或可於山窮水儘之處,另辟蹊徑,發揮意想不到之效。況且,”他聲音提高了幾分,目光掃過全場,“聯合南明、力主抗清之策,乃睿涵一力主張。此等艱險任務,若因懼死而畏縮不前,睿涵還有何顏麵立於這侯府大廳?還有何資格與諸位共商抗清大業?懇請侯爺允我前往,以全臣節,以報知遇!”

他言辭懇切,邏輯清晰,更將個人勇氣與戰略大局緊密相連,聽得在場一些原本傾向於吳國貴的將領也不禁微微頷首。

吳國貴濃眉緊鎖,像兩把擰在一起的刷子。他看向戚睿涵,話語中帶著幾分被質疑的不悅,但更多的仍是發自肺腑的關切:“睿涵,我知你心係大局,勇氣可嘉。可你要明白,那多爾袞、鼇拜之輩,皆是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魔頭,狡詐凶殘,殺人不眨眼。絕非南京城裡那些尚可坐而論道、曉以利害的文人可比。你那些書本上的道理,那些奇巧之物,在真正的刀劍、赤裸的血腥麵前,未必管用。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最後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兄長般的痛心。

兩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戚睿涵引經據典,分析利害,強調智取之必要;吳國貴則憑借多年沙場經驗,力陳現實之殘酷,堅持勇力之重要。廳中燭火隨著他們激動的語氣微微搖曳,映照著眾人神色各異的臉龐——有讚同,有擔憂,有沉思。空氣仿佛凝固,又似有暗流洶湧,那無形的爭辯焦點,不僅是任務的歸屬,更是“智”與“勇”在這亂世之中孰輕孰重的較量。

端坐上方的吳三桂,目光如鷹隼般在二人身上逡巡。一邊是血濃於水、忠心耿耿的堂弟,勇武過人,可托生死;一邊是智計百出、屢獻奇謀,甚至隱隱洞察天機、被他視為臂助乃至…異數的結義兄弟。此去凶險,折了誰都是巨大損失。他指節的敲擊聲漸漸停息,廳內也隨之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彙聚在他身上。

終於,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你二人皆是為國效力,心意本王明白。赤誠可鑒,爭論無益。”他略一停頓,目光銳利地掃過戚睿涵與吳國貴,“既然相持不下,便依古法,以賭約定勝負。設三場比試,睿涵若三場皆勝,則此行由他前往;若敗任何一場,則由國貴代之。如此,各憑本事,公平決斷,你等意下如何?”

賭約,眾人皆是一怔,隨即露出恍然與期待的神色。

戚睿涵與吳國貴目光在空中交彙,碰撞出無形的火花。吳國貴眼中是勢在必得的決心,更有一絲如釋重負——他自忖勇力遠勝,三場比試,戚睿涵這文弱書生絕無可能場場取巧獲勝。而戚睿涵心念電轉,自知力敵絕非吳國貴對手,硬碰硬無異以卵擊石,唯有依靠超越時代的見識和巧思,方有一線生機。他深吸一口氣,將翻騰的思緒壓下,拱手沉聲道:“睿涵無異議,謹遵侯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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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貴亦重重抱拳,聲若洪鐘:“末將領命,就依兄長所言。”

賭約既定,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平西侯府,乃至整個西京城。一時間,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皆在議論這場即將到來的較量。一方是侯爺麾下以勇力著稱、戰功赫赫的吳家悍將;另一方則是近來聲名鵲起、以鬼神莫測之奇謀助侯爺定策的年輕義弟。這場“智”與“力”的直接碰撞,無疑充滿了令人屏息的看點。

三日後,侯府後院演武場。

天光澄澈,碧空如洗。演武場四周旌旗招展,在微風中獵獵作響。高大的點將台上,吳三桂端坐中央,一身戎裝,不怒自威。楊銘、方光琛等心腹謀士、將領分立兩側,神色肅然。聞訊趕來的董小倩,一身淡青衣裙,站在人群稍遠處,清麗的麵容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目光緊緊追隨著場中那個青衫身影。

場中一側,一尊形製古樸、重逾千斤的青銅巨鼎靜置於地,鼎身斑駁的銅綠訴說著歲月的滄桑,沉渾的氣勢壓迫著每個人的神經。這便是第一場比試——“力舉千鈞”的器具。

吳三桂目光掃過場中肅立的二人,沉聲道:“第一場,力舉千鈞。規則簡單,你二人依次舉起此鼎,堅持時間更長者勝。國貴,你先來。”

“遵命!”吳國貴抱拳應諾,聲若雷震。他脫下外袍,露出一身虯結鼓脹的肌肉,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他大步走到巨鼎之前,雙腳不丁不八站穩,氣沉丹田,低吼一聲,雙臂如鐵箍般環抱住粗壯的鼎足。隻見他腰腹猛然發力,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如岩石,“起——!”伴隨著一聲石破天驚的暴喝,那沉重無比的青銅巨鼎竟應聲而起,被他穩穩舉過頭頂。

臂上肌肉塊塊隆起,青筋如蚯蚓般蜿蜒暴起,顯示出他正承受著何等恐怖的力量。吳國貴麵色漲紅,呼吸粗重如牛,額頭脖頸上血管凸顯,但他牙關緊咬,目光炯炯,硬是憑借著驚人的膂力,將巨鼎牢牢維持在頭頂。時間一點點流逝,場邊計時的線香緩緩燃燒,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驚歎與緊張。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吳國貴才緩緩屈膝,將巨鼎“咚”的一聲重重放回原地,地麵為之微微一震,激起一圈塵土。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胸膛劇烈起伏,汗水已浸濕了內衫,看向戚睿涵的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與挑戰。這成績,已遠超尋常武將。

“睿涵,該你了。”吳三桂將目光轉向戚睿涵,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與期待。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戚睿涵身上。他身形中等,雖不算瘦弱,但比起吳國貴那山嶽般的體魄,顯得如此單薄。那尊巨鼎在他麵前,更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戚睿涵走到巨鼎旁,並未像吳國貴那般立刻運氣發力,而是伸手仔細摸了摸冰冷粗糙的鼎身,又嘗試著用力推了推,巨鼎紋絲不動,反震得他手掌發麻。他直起身,對吳三桂坦然道:“大哥,此鼎沉重異常,睿涵力弱,若效仿國貴兄硬舉,絕無可能。可否允我半個時辰,尋些材料,以巧法試之?”

此言一出,場邊一陣細微的騷動。吳國貴更是哼了一聲,雖未大聲嘲諷,但那“果然如此”的表情已說明一切。

吳三桂眼中好奇之色更濃,頜首道:“準。”

戚睿涵不再多言,迅速喚來幾名親信士兵,低聲吩咐了幾句。眾人皆引頸而望,不明所以。不多時,士兵們便搬來了數根碗口粗細、極為結實的硬木圓木,數捆粗長的麻繩,以及幾塊棱角分明、堅硬厚重的大石。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戚睿涵指揮士兵,將兩根最粗的圓木用繩索牢牢捆綁在巨鼎一側的鼎耳及鼎足之上,另一端則架在那幾塊疊起作為支點的大石上,形成一個結構簡單卻極其穩固的杠杆係統。他反複檢查了繩索的結實程度,調整了支點的位置和力臂的長度,確保萬無一失。

準備工作完成,戚睿涵走到那長達數米的杠杆末端,對吳三桂道:“侯爺,可以開始了。”

吳三桂一揮手,計時線香再次點燃。戚睿涵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杠杆末端,用儘全身力氣向下一壓。

奇跡發生了。

那尊連吳國貴都需全力才能撼動的巨鼎,靠近杠杆的一端竟真的被撬動,緩緩抬離了地麵。雖然隻是前端抬起,並非像吳國貴那樣完全舉過頭頂,但按照事先約定的“鼎離地即為舉”的規則,這無疑是有效的。戚睿涵利用杠杆原理,將自身需要付出的力量降到了最低,雖然他也需要用力穩住杠杆,保持鼎身平衡,避免滑脫,但比起吳國貴方才勉力支撐、消耗巨大的“硬舉”,顯然要從容得多。

時間在寂靜中流淌。香爐中的線香一寸寸縮短。戚睿涵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手臂因為持續用力而微微顫抖,但他的呼吸尚且平穩,目光專注而堅定。反觀吳國貴,臉色由最初的不屑,漸漸轉為驚愕,再到難以置信的茫然。他無法理解,眼前這違背他常識的一幕究竟是如何發生的?那瘦弱的戚睿涵,憑什麼能“舉起”這尊巨鼎,而且堅持的時間眼看就要超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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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線香燃過吳國貴之前的標記時,周圍依舊是一片沉默,唯有風吹旗響。吳三桂抬手示意停止。戚睿涵緩緩鬆開力道,巨鼎前端平穩落回地麵,他這才直起腰,長長舒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色有些發白,但眼神明亮。

“此場比試,睿涵勝。”吳三桂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看向一臉不服的吳國貴,語氣平和卻帶著深意解釋道,“國貴,睿涵此法,並非耍賴取巧,乃是運用智慧,借物力以補人力之不足,此乃四兩撥千斤之妙。正所謂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為將者,統兵打仗,光憑個人勇武衝鋒陷陣固然可敬,但更需懂得借勢用智,以最小代價換取最大勝果。這杠杆之理,暗合兵法之妙,你日後也當時時琢磨領悟。”

吳國貴張了張嘴,臉憋得通紅,想反駁“戰場之上哪來的杠杆給你用”,卻又覺得兄長所言似乎隱隱指向更深的兵家道理,一時語塞,隻得悻悻地抱拳,甕聲甕氣道:“末將…受教。”但那緊握的拳頭和緊繃的下頜線,顯露出他內心並未完全信服。

稍事休息後,第二場比試開始。

場地中央換上了一塊半人高、質地極為堅厚的青黑色巨岩。吳三桂朗聲道:“第二場,碎石如粉。以一炷香為限,你二人各施手段,將麵前巨石擊碎,最終以碎石之細碎程度判定勝負。依舊由國貴先行。”

吳國貴經過上一場的教訓,此刻不敢再有絲毫大意輕敵之心。他挑選了一柄軍中打製兵器用的沉重鐵錘,掂了掂分量,走到青石前,紮穩馬步,凝神聚氣。驀地,他眼中精光一閃,吐氣開聲,鐵錘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如同流星墜地般狠狠砸在青石中央。

“嘭——”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炸開,石屑如同暗器般激射四濺,逼得近處圍觀之人下意識後退半步。青石表麵應聲出現幾道蛛網般的裂紋。吳國貴毫不停歇,雙臂肌肉賁張,一錘接著一錘,如同不知疲倦的打鐵巨人,每一錘都勢大力沉,砸在岩石的裂縫和薄弱處。演武場上回蕩著單調而猛烈的撞擊聲,仿佛戰鼓擂動。

香燃過半時,那原本完整的青石已被他狂暴的力量砸成十數塊大小不一的碎塊,最大的約有海碗大小,邊緣棱角鋒利。吳國貴停下動作,將鐵錘頓在地上,拄著錘柄劇烈喘息,汗如雨下,古銅色的肌膚上蒸騰著白色的熱氣。他看著自己那堆“成果”,雖然不及“粉”狀,但自忖已將力量發揮到極致,眼中不禁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輪到戚睿涵,他再次做出了令人意外的舉動。他並未去挑選任何錘、鑿、釺之類的重工具,反而再次向吳三桂請求道:“侯爺,睿涵需一缸鏹水,濃度愈高愈好,還需一支耐腐蝕的長柄木瓢或陶瓢,以及護手、麵巾等物。”

“鏹水?”吳三桂微微一怔,他身為將領,自然知道這鏹水多為濃硝酸或濃硫酸)乃是軍中工匠用以蝕刻兵器、溶解金屬的強腐蝕之物,毒性劇烈,氣味刺鼻。他雖不解戚睿涵意欲何為,但基於第一場的經驗,還是毫不猶豫地揮手命人去取。

很快,一缸色澤渾濁、散發著強烈刺鼻氣味的濃鏹水被兩名士兵用木杠小心翼翼地抬了上來,放置時動作極輕,仿佛生怕濺出一星半點。戚睿涵用濕布緊緊蒙住口鼻,戴上厚布手套,取過一支長柄陶瓢,舀起一瓢濃稠的鏹水,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緩緩地、均勻地澆在另一塊同樣堅硬的青石表麵。

“嗤——嗤啦——”

鏹水與岩石接觸的瞬間,立刻爆發出令人牙酸的腐蝕聲響,一股股帶有強烈硫磺氣味的白煙升騰而起,迅速彌漫開來,逼得周圍人掩鼻後退。那堅硬的青石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侵蝕、分解,顏色變得黯淡,質地變得疏鬆,出現密密麻麻的蜂窩狀蝕坑。

戚睿涵神色不變,目光專注,仿佛在進行一場精密的實驗。他並不急躁,一瓢接一瓢,均勻地將鏹水澆遍岩石的整個表麵,尤其是那些天然的裂縫和邊緣棱角處。在強酸的持續腐蝕下,岩石的礦物結構被迅速破壞,碳酸鈣等成分發生劇烈反應,不斷冒出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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