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烽火照新春_明末穿越,闖王一統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65章 烽火照新春(1 / 2)

朔風如刀,自漠北而來,席卷過中原破碎的山河,裹挾著尚未散儘的硝煙與若有若無的血腥氣,猛烈地撲向北京城高聳的朱紅宮牆。然而,這凜冽的寒風,卻吹不散紫禁城那片片琉璃瓦上積壓的沉重,那是一種權力巔峰的孤寂,也是掌控天下卻依舊步履維艱的滯澀。陽光透過高窗,落在冰冷似鐵的金磚地麵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卻帶不來絲毫暖意。

武英殿內,銅盆中的炭火燒得正旺,不時爆出“劈啪”的輕微聲響,跳躍的火苗試圖驅散這深宮大殿的陰寒。可是,殿內彌漫的那股無形寒意與滯澀,遠比物理上的低溫更加刺骨。那是功敗垂成的餘燼,是巨大代價換來的慘勝所帶來的反思與壓抑。

大清攝政王多爾袞,端坐在那僅次於龍椅的輔政王寶座上,身姿挺拔如鬆。他身著石青色蟒袍,外罩玄狐端罩,麵容看不出明顯的喜怒,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唯有那雙深邃銳利的眼眸,偶爾掠過殿下群臣時,沉澱著化不開的陰鬱與審慎。他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打著光滑硬木扶手,那規律的、幾不可聞的“篤篤”聲,卻像敲在每個人的心坎上,讓本就凝重的氣氛更添幾分緊張。

幼主順治皇帝福臨,拘謹地坐在那寬大的、象征著至高權力的龍椅上,小小的身軀在厚重的龍袍下幾乎要被淹沒。他似乎被這殿內幾乎實質化的壓力所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身子微微繃直,不敢亂動。一旁,孝莊太後博爾濟吉特氏垂著眼簾,手中緩緩撚動著一串溫潤的沉香木佛珠,姿態沉靜如水,仿佛超脫於這殿內的紛擾之外。然而,那偶爾從長睫下泄出的、投向多爾袞方向的眸光,卻透露出她內心絕非表麵這般平靜。

“諸位,”多爾袞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穿透寂靜,傳入每位王公大臣的耳中,“河南府的戰報,大家都看過了。說說吧。”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殿內肅立的諸王貝勒、文武大臣,如同鷹隼巡視自己的領地。

殿內陷入了一陣更加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氣仿佛凝固了,連炭火的劈啪聲都顯得格外突兀。站在前列的肅親王豪格和貝勒尼堪,臉色都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雲,難看得緊。豪格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情緒,而尼堪則下意識地避開了多爾袞目光掃過的方向。

最終,還是性格更為粗豪耿直的豪格硬著頭皮,上前一步,靴底與金磚地麵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抱拳行禮,聲音洪亮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底氣不足:“回攝政王,河南府已克,關寧軍殘部潰逃,我軍得勝歸來,繳獲……”

“八天。”多爾袞平淡無波地打斷了他,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卻像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豪格試圖營造的勝勢氛圍。“十二萬對三萬二,裝備精良,火器占優,打了整整八天,折損兩萬餘我八旗精銳,換來一座幾乎被打爛、十室九空的廢城。肅親王,這便是你戰前信誓旦旦所說的‘旦夕可下’、‘易如反掌’?”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激起層層漣漪。

豪格那張原本因軍旅生涯而略顯粗獷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一直蔓延到脖頸,青筋不受控製地微微跳動。他緊咬著牙關,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尼堪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躬身試圖辯解,語氣急切:“攝政王明鑒,非是臣等不儘心竭力,實是那吳三桂部負隅頑抗,凶悍異常,遠超預估。加之其利用洛河地利,構築防線極其頑固,我軍……”

“敗了就是敗了!”一個略帶尖細,卻異常清晰、充滿斬釘截鐵力量的聲音驟然響起,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尼堪的解釋。這聲音在充斥著滿洲貴族渾厚嗓音的大殿裡顯得格外突兀。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文官隊列稍後的位置,工部右侍郎張曉宇操控著一架特製的木輪椅,緩緩駛出。

他雙腿蓋著厚厚的玄色毛毯,麵容因長期伏案鑽研與少見陽光而顯得異常蒼白,甚至有些病態的透明感。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那雙眼睛——銳利得像剛剛淬火的鋼針,裡麵燃燒著某種近乎偏執的、冰冷的火焰,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剖析、重構。

“找再多理由,也掩蓋不了戰術僵化、臨陣應對遲緩的事實!”張曉宇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種知識分子的倨傲和對軍事傳統的蔑視,“戰前,我提供的武器配備清單和對應的戰術手冊,寫得清清楚楚。火風箏集群應於黎明無風時突襲,毒氣彈需借風向於敵軍密集處釋放,步炮協同更是關鍵。若前線將領能嚴格執行,何至於被拖入殘酷的巷戰泥潭,拖延如此之久,付出如此慘痛代價?”他的話語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豪格和尼堪,以及他們身後一眾武將的臉上。

“張曉宇,”豪格勃然作色,猛地扭頭瞪向輪椅上的身影,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你一個漢人奴才,靠著些奇技淫巧僥幸得位,也敢在此大放厥詞,妄議本王軍事指揮?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豈是你這躲在後方紙上談兵之輩所能臆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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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親王!”多爾袞冷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如同寒冬裡的一道冰淩,瞬間凍結了豪格的怒火。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鋒般掃過豪格,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張侍郎乃國之乾臣,陛下親封的工部右侍郎。他改良的火器,研製的毒氣、轟天雷,乃是我大清近年來得以勢如破竹、屢克強敵的關鍵所在。他之言,無論是否中聽,自有其道理,豈容你以出身妄加貶斥?”他頓了頓,語氣放緩,卻帶著更重的權威壓向豪格和尼堪,“此戰,肅親王豪格,貝勒尼堪,雖最終克複城池,然耗時日久,損兵折將,遠超預期,致使我軍銳氣受挫,元氣有傷。功過相抵,不予賞罰。望爾等日後戒驕戒躁,深刻反省,以圖後效。”

豪格和尼堪的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胸膛劇烈起伏,顯然內心屈辱與不甘到了極點。但在多爾袞積威之下,他們終究不敢再多言,隻能死死攥緊拳頭,從牙縫裡擠出個字:“嗻!”聲音沉悶如雷,充滿了壓抑的憤怒。

多爾袞不再看他們,目光轉向輪椅上的張曉宇,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倚重與期待:“張侍郎,不必理會這些。你且詳細說說,我軍此次在河南府投入使用的新式武器,實戰效用究竟幾何?有何得失?”

張曉宇操控輪椅,靈活地轉向多爾袞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禮。儘管姿態因殘疾而顯得不便,但他臉上那份基於知識與創造的自信,卻溢於言表,甚至帶著幾分狂熱:“回攝政王,據臣詳細分析戰報及前線反饋,各項新式武器,皆有所驗。火風箏投擲炸彈與燃料瓶,初見成效,尤其首次大規模夜間使用,極大打擊了敵軍士氣,並在其營地及後勤節點造成大量殺傷與混亂。毒氣彈在突破洛河防線關鍵據點時,亦發揮了決定性作用,迫使敵軍放棄堅固工事。然,”他話鋒一轉,眉頭微蹙,“敵軍,特彆是吳三桂部,似乎已對我軍此類手段有所警惕,開始采用濕布蒙麵、尋找高地通風等初步防護措施,加之其抵抗意誌極其頑強,未能儘全功。至於連珠銃、震天雷等,已是常規利器,效用穩定。”

他稍作停頓,眼中那團狂熱的光芒再次燃起,甚至更勝之前:“但,攝政王,舊器之瑕,正催新刃之鋒。臣近日已有數項新得,若能投入使用,必能使我軍戰力再上層樓,摧枯拉朽,指日可待!”

“哦?”多爾袞身體微微前傾,顯露出濃厚的興趣,“細細道來。”

“其一,”張曉宇的聲音帶著一種創造者的自豪,“載人火風箏已初步成型,此物非昔日靠天候飄移之舊器可比。以堅韌絲綢、竹木為骨架,輔以特殊塗料防火,可載一至兩名經過訓練的死士,借助風力與簡易舵向操控,雖不能遠襲,但於戰場上空盤旋,可更精準投擲炸彈、甚至小罐毒氣於敵陣核心指揮所、糧草囤積處或城池防禦樞紐,令敵防不勝防!”

殿內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難以抑製的嘩然與吸氣聲。載人飛天?精準投彈?這簡直是神話傳說中才有的手段。不少滿洲勳貴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與隱隱的敬畏。就連一直閉目撚動佛珠的孝莊太後,撚動佛珠的指尖也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瞬。

張曉宇對眾人的反應恍若未聞,或者說,他十分享受這種由他帶來的震驚。他繼續滔滔不絕,語速加快:“其二,百發連銃已有雛形,此銃架於特製鐵木合構支架之上,以轉輪盤供彈,一次裝填,可連續擊發數十次乃至上百次。伏擊敵軍大隊或固守城垣時,可持續傾瀉彈雨,形成絕對火力壓製,威力與射速遠超現有任何火器。其三,各類紅衣大炮、野戰炮之改進從未停止,通過調整炮管倍徑、優化彈藥配比、加裝簡易標尺,其射程、精度、威力皆有顯著提升。其四,”他說到這裡,聲音刻意壓低了幾分,卻帶著一股子鑽入骨髓的陰冷寒意,“也是最重要者——瘟疫武器。”

最後四個字,讓殿內原本因新奇武器而有些躁動的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瘟疫武器?”多爾袞重複了一遍,眼神銳利。

“正是。”張曉宇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近乎殘忍的興奮,“臣已遴選特定瘟毒,於山東、北直隸等地廢棄村落進行秘密試驗,效果……極為顯著。一旦投放,可於敵軍城池、軍營內部引發大規模疫病,人員迅速喪失戰力,物資汙染,秩序崩潰。此乃無形之刃,殺人於無聲。隻待時機成熟,培養足夠毒源,便可用於江南水網密布、城防堅固之地。屆時,任他城牆高厚,兵甲精良,亦難擋這無形之疫蔓延。可收不戰而屈人之兵,或至少大幅削弱其抵抗之效!”

這番話語,讓殿內這些見慣了沙場血雨、甚至親自下令屠城的滿洲勳貴們,都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寒意。明刀明槍的廝殺他們毫不畏懼,但這種播撒瘟疫,無形中滅人城池、斷人根基的手段,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詭異與超越他們認知的狠毒。連豪格和尼堪都暫時忘卻了之前的屈辱,驚疑不定地看著輪椅上的那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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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的眼中卻亮起了熾熱的光芒,那是看到終極利器般的興奮與決斷。他撫掌道:“好,好,張侍郎真乃天賜我大清之福音,鬼神莫測之機杼。有此等利器在手,何愁南明偽朝與那些流寇不滅?何愁天下不定?”他站起身,偉岸的身影在輿圖前更顯壓迫,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眾人,沉聲道,“我知道爾等心中所想,或許覺得此法有傷天和。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南明與流寇,據守堅城,負隅頑抗,若不強力摧之,我八旗兒郎的鮮血,不知還要流多少。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手段。為了大清的江山永固,些許代價,值得!”

他走到巨大的大明輿圖前,手指有力地點向淮安、鳳陽、歸德、汝寧、南陽等戰略要地:“去歲一戰,雖未儘全功,未能一舉蕩平偽順與南明,然亦已重創其生力軍,使其元氣大傷。今歲開春,我軍休整已畢,糧草齊備,士氣正旺,當以雷霆萬鈞之勢,犁庭掃穴,一舉蕩平這些依舊頑抗之據點。多鐸、阿濟格、鼇拜、孔有德、尚可喜等,”他每點一個名字,聲音便提高一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各部需厲兵秣馬,加緊操練,尤其是熟悉配發的新式火器與戰術。待春暖花開,道路通暢,便是我大軍南下,定鼎中原之時!屆時,張侍郎的這些新式武器,尤其是那載人火風箏與瘟疫武器,便要看看其真正的、決定性的威力了!”

“嗻,謹遵攝政王令!”眾將齊聲應諾,洪亮的聲音彙聚在一起,震得殿瓦似乎都在嗡嗡作響,衝散了先前那詭異的寒意,重新凝聚起一股銳利的殺氣。

龍椅上的福臨被這突如其來的山呼聲嚇得猛地一哆嗦,小小的身子往後縮了縮,幾乎要躲進龍椅的陰影裡。孝莊太後抬起眼簾,目光平靜地掠過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多爾袞,又極其迅速地掃過輪椅上麵容蒼白卻眼神狂熱如火的張曉宇,手中那串沉香木佛珠被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撚住,撚動的速度,微不可察地加快了一絲,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與北京紫禁城中的肅殺、冰冷與步步殺機的謀劃截然不同,千裡之外的大順西京西安),雖然同樣籠罩在戰爭揮之不去的陰雲下,卻因為一個特殊而古老的節日——春節的到來,而頑強地透出幾分難得的暖意與生機。

此時是順治二年,亦是南明弘光元年,正月。

儘管年號各異,政權對峙,但流淌在華夏子孫血脈中對於春節的期盼與重視,卻是相通的。過去一年,戰火席卷大地,山河破碎,無數人家園被毀,喪失親人的悲痛依舊像冰冷的針,刺在許多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但生活總要繼續,尤其是在這萬象更新、辭舊迎新的時節,人們更願意將愁苦與恐懼暫時埋藏,用僅有的物資和最大的熱情,來裝點門楣,準備飯食,迎接新的一年,祈求來年能遠離兵燹,獲得一絲和平與安寧。

平西侯府原秦王府)內,張燈結彩,府門前的石獅子也掛上了紅色的綢花。雖不及太平鼎盛時的奢華煊赫,卻也收拾得整潔喜慶,廊簷下懸掛著嶄新的燈籠,窗欞上貼著手剪的窗花——多是“五穀豐登”、“年年有餘”這類寄托最樸素願望的圖案。府中仆役往來穿梭,臉上也帶著些許節日的輕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小心翼翼的溫馨。

廚房裡更是熱氣騰騰,白色的水蒸氣彌漫開來,帶著麵粉特有的麥香和餡料的濃鬱香氣。董小倩挽著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正熟練地揉著麵團,動作輕柔卻有力。她穿著一身藕荷色的棉裙,外罩一件半舊的淡青色比甲,烏黑的秀發簡單地綰起,幾縷發絲垂在頰邊,因忙碌而泛著健康的紅暈。

戚睿涵則顯得有些笨拙。他麵前放著一小堆揉好的麵團和拌好的餡料主要是豬肉白菜和一些難得的乾菜),正對著手裡那張擀得厚薄不均、形狀古怪的餃子皮發愁。他嘗試著舀了一勺餡料放上去,然後學著記憶中母親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對折,捏合邊緣。

“哎呀,戚公子,你這餃子捏的,餡兒都快跑出來啦。而且這形狀……”董小倩一抬眼,正好看到戚睿涵手中那個歪歪扭扭、肚皮破裂、勉強能看出是餃子的“作品”,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清脆的笑聲像銀鈴一樣,驅散了廚房裡不少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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