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草的葉片依舊指向墨淵,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他抬起左掌,掌心那枚黑點微微發燙,與靈晶的明滅節奏隱隱同步。
“它在回應你。”夜影聲音低啞,影絲纏繞指尖,末端沾著那抹淡金,“不是敵意,也不是召喚……更像是……校準。”
墨淵沒說話,將右手指尖劃破,一滴血懸而不落。他緩緩靠近靈晶,血珠剛觸到寒心草結界的邊緣,整圈草葉猛然震顫,光芒驟亮。靈晶內部泛起漣漪,一道極細的金色紋路浮現在晶體表麵,如同冰層下的暗流。
“有反應。”靈汐立刻起身,從儲物袋取出一枚玉簡,快速翻閱後搖頭,“百花穀殘典裡沒有這種符文,但結構類似‘鎮’字變體。”
“不是單一文字。”夜影眯眼,“是組合印痕,三重疊寫,像是某種封印銘文。”
墨淵盯著那紋路,忽然抬手,將左掌貼向石台。黑點一震,靈晶嗡鳴一聲,金紋擴散成網狀,覆蓋整個晶體。與此同時,係統界麵閃出一行字:【檢測到同頻源,基礎掃描啟動——】
數據流一閃而過,隻留下碎片信息:【……維穩中樞……能量錨點……九域節點39……】
“能讀出來?”靈汐問。
“斷的。”墨淵收回手,界麵已再度沉寂,“但它認我這印記。”
“那就用它。”靈汐果斷道,“我布探測陣,你以功德金光為引,夜影用影血模擬流向,看能不能喚醒風揚。”
兩人點頭。靈汐迅速擺開六株寒心草,結成六角陣,中央放上一塊吸飽墨淵血液的白玉。夜影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以影絲牽引,在地麵畫出複雜回路。墨淵盤膝坐下,左手按陣眼,緩緩釋放體內金光。
金光流入陣中,白玉染上暖色。突然,風揚喉嚨裡發出一聲悶響,眼皮劇烈抖動。
“醒了!”靈汐立刻探手搭脈,眉頭卻越皺越緊,“神識被強行拉回,撐不了多久。”
風揚雙眼睜開一線,目光渾濁,嘴唇微動:“……靈晶……不是器物……是鑰匙……也是鎖……”
“什麼鎖?”墨淵追問。
“上古大能……以自身道果凝晶……鎮壓混沌裂隙……每百年需持印者共鳴……否則……平衡崩解……”他聲音越來越弱,“……符文……是逆寫的……讀反……才能知真義……”
話音未落,他頭一偏,再度昏死過去。
三人沉默片刻。夜影冷笑一聲:“合著我們剛才全讀錯了?”
“不。”墨淵盯著靈晶,“他說‘逆寫’,意思是……要倒著看能量流向。”
夜影立刻動手,影絲反轉軌跡,勾勒出一條與之前完全相反的線路。靈汐對照玉簡,逐字推演,忽然抬頭:“‘衡’字在反文中是‘引’,‘鎮’變成‘放’,‘守’成了‘啟’——這不是封印,是引導陣!”
“引導混沌之力?”夜影皺眉,“誰敢乾這種事?”
“不是引導出去。”墨淵站起身,將功德金光注入靈晶表麵金紋交彙處,“是重新分配。”
金光滲入瞬間,靈晶轟然震動,一道光幕自晶體升起,緩緩展開——是一幅星圖。九顆星辰分布四方,中央一點正是此地。星圖旁浮現金色古篆:【靈晶為樞,調九域氣機,維混沌平衡。持印者臨,可啟維穩之機。】
“所以它不是用來封死混沌的。”靈汐聲音發緊,“是用來調控的。我們之前做的封印,反而可能打破了原有節奏。”
“難怪風揚說‘不能毀放’。”墨淵看著星圖,“它一旦停轉,九域氣機失衡,混沌會從其他節點溢出。”
正說著,腰間玉符忽地發燙。墨淵取出一看,星無痕的虛影一閃而現,聲音斷續:“……滄海域……靈氣暴動……三座浮島沉沒……疑似……裂隙初現……速歸……”
影像消散。
洞穴陷入死寂。頭頂碎石簌簌落下,遠處傳來低沉轟鳴,像是某種機製正在重啟。
“滄海在東南,離這裡五千裡。”夜影收起影絲,“如果我們不動它,那邊會怎樣?”
“不止滄海。”墨淵指著星圖,“九個節點,一個出問題,其餘都會動搖。我們封印了核心,等於切斷了調節通道。”
“那現在怎麼辦?”靈汐問。
“帶它走。”墨淵斷然道,“讓它繼續運轉,但由我們掌控節奏。”
“你瘋了?”夜影冷笑,“這東西連站都站不穩,你扛著它穿山過海?萬一路上炸了,半個九州都得塌。”
“有辦法。”墨淵抬起左掌,黑點正與靈晶同步脈動,“它認我。我能當錨點,維持它的穩定。”
靈汐立刻取出一隻寒玉匣,匣身刻滿鎮壓符文。她將靈晶小心移入,蓋上匣蓋。夜影則撕下最後幾寸衣袍,蘸影血畫出一道封印符,纏繞匣外,阻斷其感應。
“隻能撐三天。”他說,“超過時限,影血會反噬。”
“夠了。”墨淵背起玉匣,轉身麵向通道,“三天內,我們必須找到下一個節點,或者能解讀完整銘文的地方。”
靈汐扶起風揚,夜影拄著斷匕站起。四人踏上歸途,腳步沉重卻堅定。
通道幽深,石壁濕冷。墨淵走在最前,左掌緊貼玉匣,黑點持續發燙。身後遺跡深處,轟鳴聲漸強,仿佛有什麼正在蘇醒。
走出百餘丈,墨淵忽然停下。
玉匣輕微震動,黑點灼熱如烙鐵。
他緩緩回頭,看見寒玉匣縫隙中,一絲金光正悄然滲出,筆直射向他的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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