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的左手血紋已經爬過肩頭,那道由自身血液逆流形成的詭異紋路正緩緩逼近心口,皮膚下仿佛有活物蠕動。他咬牙將劍尖刺入右掌,鮮血湧出的瞬間,用力抹在左臂血紋起點處。一股灼燒般的痛感炸開,血紋停滯了一瞬,隨即開始緩慢後退。
“有效。”他喘著粗氣,聲音乾澀,“靈汐,殘卷還能激活嗎?”
靈汐靠在石台邊緣,指尖微微顫抖,卻還是抬起手,將最後一縷靈力注入古卷。泛黃的紙頁上浮起微弱金光,九極歸元陣的符文逐一亮起,如同即將熄滅的餘燼被風重新吹燃。夜影盤坐在地,用影血勾連石台上的斷裂符軌,每畫一筆,嘴角就溢出一絲黑血。
“回路接上了。”他低聲道,眼睛沒離開那團被壓在石台中央的混沌核心,“三息內閉合,否則前功儘棄。”
墨淵點頭,強撐著站直身體,雙手按向石台。金光與黑霧交織,陣圖緩緩收攏。隨著最後一道符文閉合,混沌核心發出一聲悶響,黑霧凝實為一塊暗紫色晶體,沉入石台深處。洞穴震動停止,空氣中的壓迫感驟然消散。
“封印……完成了?”靈汐輕聲問。
沒人回答。墨淵低頭看自己的左手,血紋雖被壓製,但皮膚下仍有細微波動,像某種東西仍在體內遊走。係統界麵依舊灰暗,屬性點無法調用,連最基礎的狀態檢測都無反應。
洞穴中央,那塊懸浮於石台對麵半空的靈晶忽然亮了一下。光芒柔和,卻不帶溫度,照在人臉上像是月光落在雪地上。墨淵抬頭看向它,剛凝聚神識探去,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幅畫麵——星空崩裂,星河倒卷,一道與他胸口印記一模一樣的黑月符文懸於宇宙中央,緩緩旋轉。
劇痛隨之而來,仿佛有人拿鑿子在他顱骨裡敲打。他悶哼一聲,踉蹌後退兩步,額頭冷汗直流。
“彆碰它。”夜影立刻出聲,“剛才你眼神一動,那玩意兒就閃了。”
靈汐掙紮起身,從儲物袋中取出幾株寒心草,迅速布成一圈結界,將靈晶與眾人隔開。光芒被削弱大半,但那種神魂被輕微震蕩的感覺仍未完全消失。
“這東西不對勁。”她說,“不是普通的靈晶,它……在回應什麼。”
夜影撕下最後一段衣袍,蘸著影血編織成一張細網,拋向靈晶外圍。影絲纏繞三圈後收回,末端沾著極淡的金色痕跡,在昏暗光線下幾乎看不見。
“功德之力。”他眯起眼,“但比你體內的更老,像是源頭。”
墨淵沉默地看著那抹金痕,想起慧明曾說過的話:“紫雷非罰,乃洗髓;印記非禍,實為鑰。”那時他不懂,如今站在這個不知年代、不知歸屬的洞穴裡,似乎離答案近了一步,卻又被更深的迷霧籠罩。
他伸手摸向胸口,那裡烙印依舊滾燙。
“先休整。”他說,“六個時辰,輪值守夜。”
他從懷中取出三粒複元丹,分給靈汐和夜影,自己服下一粒。藥力緩慢化開,修複著近乎枯竭的經脈。他又嘗試啟動係統殘留權限,終於彈出一行小字:【基礎療愈模式已啟用,恢複速率12】。
不算快,但至少沒徹底報廢。
靈汐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風揚身邊,發現他臉色發青,呼吸微弱,體表覆蓋一層薄霜。她將手掌貼在其背心,輸入溫和靈力,卻發現寒意源自內部,像是某種力量正在侵蝕他的本源。
“他撐不了太久。”她回頭看向墨淵,“混沌餘波還在影響他。”
“我們都沒好到哪去。”夜影靠著石壁坐下,右腿扭曲變形,骨頭錯位的痕跡清晰可見。他用影血在地麵畫了個簡易陣法,連接通道入口與靈晶方位,“隻要它動一下,我就知道。”
墨淵走到石台旁,盤膝而坐。左手血紋暫時穩定,但每一次心跳,都能感覺到那股異樣在皮下輕輕跳動,如同蟄伏的種子等待破土。他盯著那塊靈晶,不眨眼,也不說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
靈汐靠在風揚身旁,意識逐漸模糊。夜影強撐著睜眼,手指時不時撥動影絲確認狀態。洞穴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和偶爾滴落的水珠。
三個時辰後,墨淵忽然抬手,按住左臂。
血紋又動了。
這次不是蔓延,而是收縮——從肩頭緩緩退回手臂,最終縮回掌心,形成一個微小的黑點,嵌在掌紋之中。與此同時,係統界麵突然閃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
【屬性點可用:3】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靈晶光芒忽明忽暗,清神結界上的寒心草無風自動,葉片翻轉方向,全部指向墨淵。
夜影猛地抬頭,影絲繃緊。
“它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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