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睜開眼時,靈汐正扶著石柱緩緩站直,指尖還殘留著符文燃燒後的焦痕。夜影靠在另一側,斷匕橫於膝上,刀麵映出他半張冷臉。三人之間空氣凝滯,像是被什麼無形之物壓住了呼吸。
左掌黑紋還在跳。
不是痛,也不是癢,而是一種沉悶的搏動,像有東西在皮下輕輕敲擊節拍。墨淵低頭看著它,沒說話,隻是將右手搭了上去,試圖用體溫壓製那股異樣。
“剛才那些畫麵……”靈汐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一度,“他們到最後都在互相殘殺。不是因為仇恨,是因為控製不了自己。”
夜影冷笑一聲:“所以呢?等我們也變成那樣才動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靈汐轉頭看他,“我是說,那功法本身就是陷阱。你以為你在淨化邪物,其實你正在成為下一個它。”
“那就彆練。”夜影握緊斷匕,“找到它,殺了它,趁它還沒睜開眼睛。我不信非得靠那種自毀的方式才能贏。”
墨淵抬手打斷兩人爭執。他抬起左掌,黑紋正緩慢律動,如同心跳。“它在感應。”他說,“說明邪物離我們不遠。但我們不能賭它什麼時候醒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二人:“夜影說得對,拖太久,我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靈汐也沒錯,貿然修那法門,等於主動打開門請賊進屋。”
靈汐皺眉:“那你打算怎麼辦?坐等它蘇醒?”
“不。”墨淵從布包裡取出靈晶,表麵微光一閃即逝,“我們兩條路一起走。”
夜影眯起眼:“什麼意思?”
“一支人馬保持追蹤和警戒,隨時準備迎戰——由我帶隊。另一支專注破解法門本質,找出安全使用的路徑,避免重蹈守墓人的覆轍。”墨淵看向靈汐,“你來主導研究,結合白袍給的記憶片段,看看能不能剝離反噬機製。”
靈汐抿唇:“你是想一邊試探邪物底線,一邊找解法?”
“對。”墨淵點頭,“一條路走到底,要麼死於莽撞,要麼困於猶豫。但兩條路都走,至少不會把命押在一次選擇上。”
夜影冷笑:“聽起來像分頭送死。”
“也可能是雙線活命。”墨淵平靜道,“係統能加點,我能扛。你擅長潛行刺殺,適合前線盯梢。靈汐懂靈紋構造,最有可能破譯法門真義。這不是冒險,是分工。”
空氣靜了幾息。
遠處那座倒塌的巨碑依舊懸浮虛空,裂痕中的暗紅霧氣起伏頻率似乎快了些,像某種生物在淺眠中調整呼吸。
白袍虛影終於開口,聲音如風穿隙:“雙線並行,神魂負荷加倍。每一次共鳴印記,都會刺激邪物意識提前覺醒。”
墨淵沒回避:“我們知道風險。”
“你們是在和時間賽跑。”白袍緩緩道,“也在喚醒敵人。”
夜影忽然站起身,拍掉腿邊碎石。他盯著墨淵左掌一眼,轉身將斷匕插回靴筒。“我跟你走前線。”他說,“反正我這條命,本來就不怕臟。”
靈汐深吸一口氣,從符袋中取出一枚刻滿細紋的玉簡,指尖輕撫其上一道裂痕。“我會儘全力破譯法門……”她抬頭,目光落在墨淵掌心,“但你要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彆輕易動用那股力量。”
墨淵看著她,又看向夜影。
他沒說“一定”,也沒說“放心”。隻是鄭重頷首,三個字落下,輕卻穩:“我們活著回來。”
三人目光交彙,沒有多餘言語,也沒有虛假安慰。這一戰不會有慶功宴,可能連屍首都留不下。但他們已經選了這條路。
白袍虛影微微後退一步,星光漸黯,身影開始模糊。任務已傳,警示已至,剩下的路,隻能由他們自己走。
墨淵收起靈晶,左手緩緩握拳,黑紋在皮膚下微微一縮,隨即恢複平靜。他抬頭望向虛空深處,那裡有一道極細微的扭曲痕跡,像是空間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劃了一下。
“先定個坐標。”他說,“我這邊開始監測波動頻率,每六個時辰記錄一次變化。”
靈汐點頭,已開始布置小型推演陣,玉簡置於中央,周圍撒上銀粉狀靈料。“我會逆向解析記憶裡的符文序列,看能否還原原始修煉路徑。”
夜影活動了下手腕,抽出斷匕檢查刃口。“我去外圍清一遍死角,說不定還能撿到些殘留數據。”他頓了頓,“彆指望我溫柔探路——我隻會一刀劈開障礙。”
墨淵扯了下嘴角:“正需要這樣的人。”
三人各自行動,節奏默契得仿佛早已演練多年。一個負責攻,一個負責解,一個居中調度。危險仍在,分歧未消,但此刻,他們選擇了同一條方向。
高台邊緣,風無聲掠過。
墨淵站在原地,左手再次攤開。黑紋安靜伏著,可就在某一瞬,它忽然輕輕一跳,幅度極小,卻清晰可感。
與此同時,遠方巨碑裂痕中,那縷暗紅霧氣猛地收縮,隨即緩緩舒展,像是一次深長的吸氣。
墨淵眉頭微皺,迅速調出係統界麵。【檢測到未知能量擾動,來源不明】。
他沒聲張,隻默默將1點屬性點注入“感知”欄,數值歸零,識海清明如洗。
這時,靈汐那邊傳來輕微響動。玉簡表麵浮現出一行倒旋符文,剛出現便迅速褪色,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光。
她皺眉:“這串符文……和之前不一樣。”
墨淵快步走過去,還未靠近,左掌黑紋突然劇烈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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