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的指尖剛觸到符令劍柄,掌心黑紋便猛地一跳,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咬了一口。他下意識縮手,右臂肌肉抽搐,焦黑的皮膚裂開細紋,滲出暗紅血珠。
靈汐立刻按住他肩膀,寒氣自掌心蔓延,順著經脈壓下躁動的靈氣。她發絲如雪,臉色蒼白,卻仍穩著聲線:“彆動,冰陣還沒穩住。”
夜影靠在斷柱上,左臂纏著浸了陰紋藥膏的布條,聲音沙啞:“你再碰那玩意兒,說不定下一秒不是握劍,而是把自己點著了。”
墨淵沒吭聲,閉眼內視。識海裡,係統界麵浮著半透明狀態欄,原本清晰的屬性條正在微微抖動。力量、防禦尚穩,可敏捷與靈力兩項數值像卡了殼的齒輪,時快時慢。他試著調出一點屬性點加到“靈力”,結果光標卡頓兩息才完成分配,係統隨即彈出一條從未見過的紅字提示:
【檢測到未知能量殘留,法門反噬風險評級:中度】
“中度?”墨淵冷笑,“上次說‘輕微’的時候,我差點被雷劈成炭條。”
靈汐皺眉:“你體內的功德金光和那股力量還在拉扯。剛才那一拳,不隻是耗儘了力氣,更像是撕了道口子——讓不該進來的東西進來了。”
夜影眯起眼:“就像往淨水池裡倒毒酒,一開始混得勻,時間一長,全池子都得廢。”
墨淵緩緩睜開眼,盯著自己右手。五指蜷曲,伸展困難,每一次微動都像有砂紙在骨頭縫裡來回磨。他忽然想起激活法門那一刻,體內三股力量強行合一的劇痛,以及識海深處那一聲若有若無的嗡鳴——不是來自外界,而是從黑紋本身傳出的共鳴。
“那股力量沒走。”他說,“它隻是……藏起來了。”
三人沉默片刻。遠處殘骸間風沙低旋,祭壇廢墟隻剩幾根扭曲金屬杆斜插地麵,像被巨獸啃過的骨頭。
這時,一道青色流光劃破天際,落地化作一名年輕修士,肩披風紋披風,腰懸傳訊玉碟。他單膝點地,語氣急促:“墨師兄,靈汐姑娘,夜影前輩——我是風揚,奉風嘯天族長之命前來接應。”
夜影冷眼看去:“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不是我找的。”風揚抬手指向墨淵掌心,“是它引的路。你們離開後,風族祖地的‘感應羅盤’突然震顫,指向這片星域。我們順藤摸瓜,沿著逃散的噬星族殘兵軌跡追蹤,發現他們並未返回母星,而是集體躍遷至東南方那片灰霧星帶邊緣。”
靈汐神色微凝:“逃兵還被組織撤退?這不像潰敗,倒像是……有序撤離。”
風揚點頭:“更奇怪的是,他們在途中銷毀了所有信標記錄,隻留下一段殘頻信號。我們截獲後破譯,發現其中提到了一個名字——‘暗蝕會’。”
墨淵瞳孔微縮。
“不知道是什麼來頭。”風揚補充,“但能指揮噬星族這種級彆的勢力,絕非普通組織。而且……”他頓了頓,“他們在信號末尾用了‘先鋒已毀,主陣未啟’八個字。”
空氣驟然沉了幾分。
夜影輕哼一聲:“好家夥,咱們拚死乾掉個首領,人家連心疼都沒有,直接當耗材報銷了?”
靈汐看向墨淵:“你還記得白袍虛影說過的話嗎?邪物將醒,封印鬆動。也許噬星族隻是棋子,真正的對手……一直躲在幕後。”
墨淵低頭看著係統界麵。那條紅色警告仍未消失,反而在“靈力”維度旁多出一道細微波紋,像是某種頻率正在緩慢逼近。他嘗試關閉“強製融合資源”功能,界麵卡了兩瞬,最終彈出確認框。
【功能已禁用】
【剩餘屬性點:1預設為防禦)】
他鬆了口氣,隨即又皺眉。這點恢複速度太慢,經脈撕裂處仍在隱隱作痛,識海震蕩未平,若此時再遇強敵,彆說出拳,站都未必站得穩。
“我們不能久留。”他說,“這裡已經暴露。”
風揚從懷中取出一枚鳥形玉符:“我已經放出了偵測靈鳥,三十裡內若有空間波動或高維痕跡,會立刻示警。另外,風族在三百裡外設有臨時據點,可以提供丹藥和靜修室。”
靈汐搖頭:“我不走。他現在不能移動太遠,否則冰陣一旦斷裂,體內靈氣逆衝,可能直接爆體。”
夜影冷笑:“那你打算在這堆爛鐵旁邊療傷?等人家派個正規軍來收屍?”
“那就輪流守。”靈汐語氣堅決,“一人調息,兩人警戒。等他經脈初步愈合,再轉移不遲。”
墨淵抬手打斷爭論:“都聽我的。”他將唯一屬性點鎖定在“防禦”,隨後深吸一口氣,運轉殘餘靈力壓製體內亂流,“我現在確實動不了,但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真有不開眼的撞上來——”他嘴角扯出一絲笑,“就算躺著,也能踹人下坑。”
夜影翻了個白眼:“還挺樂觀。不過我喜歡。”
風揚迅速布置起外圍預警陣法,將玉符嵌入地麵四角,又取出三枚影石埋於風向上遊。做完這些,他站在營地邊緣,望著遠方灰霧籠罩的星帶,低聲問:“接下來怎麼辦?”
墨淵閉目調息,聲音低沉卻清晰:“先活過今晚。至於明天……”他掌心黑紋輕輕一顫,仿佛回應著某個遙遠的召喚,“等它再動一次,我就知道該怎麼還手了。”
靈汐手中凝神丹微微發燙,夜影的影絲在地麵悄然延展,風揚的玉碟邊緣開始閃爍微光。
墨淵的右手擱在膝上,指尖離符令劍柄僅半寸距離。
風掠過廢墟,卷起一縷沙塵,落在劍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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