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從劍脊滑落,墨淵的指尖仍懸在半寸之外。風揚布下的預警陣法玉碟邊緣微光閃爍,他盯著那點光看了許久,忽然抬手,將最後一枚屬性點從“防禦”調出,注入靈力維度。
係統界麵卡頓一瞬,數值跳動兩下,最終定格。
“還活著。”他低聲說。
靈汐正往他右臂纏新的寒絲帶,聞言皺眉:“你這不叫活著,叫硬撐。經脈裂口還沒收合,功德金光和黑紋還在拉鋸,你現在調動靈力,等於拿刀在自己血管裡劃圈。”
“所以我隻動腦子。”墨淵靠在斷柱上,左手緩緩握拳,“風揚,你剛才說‘暗蝕會’留下八個字——‘先鋒已毀,主陣未啟’。他們不怕我們追,是因為覺得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夜影盤坐在另一側,正用匕首刮著影石上的殘留符痕,頭也不抬:“也可能,他們巴不得我們追。”
“那就追。”墨淵聲音不高,卻像鐵釘砸進岩縫,“但他們得知道,獵物有時候也會反咬。”
靈汐停下手:“你傷成這樣,怎麼反咬?靠躺平噴口水?”
“我不去。”墨淵說,“我去不了。但風揚能去。”
風揚一怔:“我?”
“你是風族的人,有感應羅盤,有傳訊玉碟,還有……舊線人。”墨淵目光落在他腰間一枚灰褐色的符牌上,“那枚血契傳音符,不是一直沒用嗎?現在是時候了。”
夜影放下匕首,眯眼打量風揚:“你真信邊境那個瘋子說的話?他說星辰會被蛀空,結果三年了,天還是那個天。”
“可噬星族撤退的路線,正好穿過他說的‘蝕光裂隙’。”風揚低聲道,“而且……他當時說的是‘它們吃星,但真正要開的是眼’。”
墨淵眼神一凝:“歸墟之眼?”
風揚點頭:“我沒當真。但現在看來,或許不是瘋話。”
靈汐冷眼看去:“你們打算讓一個重傷員指揮、一個外行聯絡、一個陰氣過剩的家夥當顧問,去查一個連名字都剛聽說的組織?”
“準確說,是讓風揚去聯絡,夜影去監聽回訊,你去準備療傷丹藥。”墨淵平靜道,“而我,負責想他們下一步會做什麼。”
“然後呢?”靈汐問。
“然後我們打斷它。”
三人沉默。遠處灰霧翻湧,像一片凝固的海。
風揚深吸一口氣,取出那枚封印多年的血契傳音符。符紙泛黃,邊緣焦黑,像是被火燒過又拚回去的遺書。他咬破指尖,一滴精血落在符心。
符紙無風自動,卷曲一角。
半個時辰過去,玉碟毫無反應。夜影靠在石堆上假寐,靈汐檢查著丹囊存量,風揚幾乎要放棄時,玉碟突然震顫,一道扭曲光影自地麵升起,聲音斷續如鏽鐵摩擦:
“噬星非主……乃仆……”
墨淵猛地睜眼。
“暗蝕欲啟‘歸墟之眼’……速止,遲則星隕。”
光影崩散,符紙化為灰粉,隨風飄散。
夜影睜開眼,冷笑:“聽起來像唱戲的念咒。”
“但和白袍虛影說的對上了。”靈汐沉聲,“邪物將醒,封印鬆動。如果‘歸墟之眼’就是封印的鑰匙,那他們不是在喚醒邪物——是在打開門。”
墨淵閉目,係統界麵隻剩最基礎的波形圖。那道緩慢逼近的頻率紋路,此刻正與他掌心黑紋產生微弱共振。
“它不是殘留。”他忽然開口,“是信號。他們在用某種方式廣播,而我的黑紋……是接收器。”
靈汐臉色變了:“你是說,你體內的東西,本來就是他們設的錨?”
“或者反過來。”墨淵睜開眼,“我是他們的乾擾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