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劃過地麵,濺起一串火星。
墨淵沒停,往前又踏了半步。那火星剛落地,就被濃霧吞得乾乾淨淨,連個響兒都沒聽見。
“這霧……有點邪門。”他低聲嘟囔,左臂的黑痕又開始發燙,像被人用燒紅的針在皮下紮字。
靈汐緊貼著他肩膀,指尖微涼:“不是霧的問題,是這片地本身不對勁。靈氣全被抽空了,連腐殖氣都聞不到。”
夜影走在最前,鬥笠壓得低,銅鈴懸在腰側,紋絲不動。可墨淵清楚看見,自己手臂上的金紋正隨著鈴鐺的位置一點點挪動,像是被無形的線牽著走。
“喂。”墨淵忽然開口,“你這鈴是不是該充點油了?走得比老牛還慢。”
夜影腳步未變:“你再廢話一句,我就讓它響給你聽。”
“哎喲,威脅我?”墨淵咧嘴,“那你倒是搖啊,我看是你怕吵醒什麼東西,還是我怕疼。”
話音剛落,左臂猛地一抽,整條胳膊像泡進了滾油裡。他悶哼一聲,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
靈汐眼疾手快扶住他:“怎麼了?”
“它活了。”墨淵咬牙,“不光活了,還他媽學會導航了。”
夜影終於停下,回頭瞥了一眼:“彆硬撐。這地方每走十步,死氣濃度翻一倍。你那傷是鑰匙,但鎖還沒開,它隻是在感應。”
“所以我是人形探雷器?”墨淵喘了口氣,抹了把額頭冷汗,“行啊,那你給報銷點精神損失費不?”
沒人接話。
三人繼續往前,河床在此處徹底斷絕,前方隻剩一片灰霧翻湧的林子。樹乾漆黑如焦炭,枝椏扭曲成爪狀,密密麻麻伸向天空,把天光割得支離破碎。
踏入林中的瞬間,墨淵隻覺神識一沉,像是腦袋裡灌了鉛。
“操。”他抬手拍了下太陽穴,“這霧能糊牆吧?神識剛放出去三丈就黏住了。”
靈汐取出淡藍靈珠,靈力催動,珠光灑下,在三人頭頂撐起一層薄薄光暈。毒瘴觸之即散,腳下地麵也漸漸顯出些輪廓。
“還能走。”她說。
墨淵卻沒動,反而閉上眼,將兩枚屬性點加進“靈力”。刹那間,經脈中靈流奔湧如江河決堤,神識豁然穿透濃霧,百步內地形輪廓清晰浮現——歪斜的枯木、塌陷的地縫、幾具半埋的骸骨,還有……遠處一個凹陷的潭坑。
“有了。”他睜眼,“西北方三十丈,有個窪地,陰氣聚而不散,八成是玄冥引可能生長的地方。”
夜影點頭:“那就去。”
“等等。”墨淵攔住他,“你先彆動。”
夜影頓住。
墨淵故意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果然,左臂熱度驟降,金紋緩緩隱去。
他又往前蹭了五步,靠近夜影右側——熱流重新竄起,比之前更猛。
“哈。”他笑出聲,“我算明白了,你這鈴和我這傷,根本是一套密碼本配一把鎖。你往哪邊走,它就往哪邊熱。”
夜影沉默片刻:“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墨淵眯眼,“就想試試,如果我把屬性點全堆防禦,能不能扛住這玩意兒爆開?”
說著,他果斷將一點屬性加到“防禦”。肌肉繃緊,經脈泛起淡淡金光,黑痕擴散之勢果然被壓住幾分。
“有效。”他鬆了口氣,“看來係統也不是純坑爹。”
靈汐皺眉:“可係統剛才彈了個提示——‘門近,鑰鳴’。這不是獎勵說明,倒像是……某種警告。”
“警告?”墨淵冷笑,“自從我被紫雷劈醒那天起,哪個任務不是踩著閻王鼻子走?警告多了去了,我還不是活得挺滋潤?”
“那是以前。”夜影忽然開口,“這次不一樣。幽穀區的門,不是給人打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