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的手停在光幕前三寸,指尖離那幽藍屏障隻差一瞬。
可整片天地突然死寂。風不走,氣不轉,連血從他鼻腔滑落的軌跡都像是被凍住了一瞬。九個凹槽逐一熄滅,唯有右下方第三個,殘留一絲微弱藍芒,像被掐住喉嚨的火苗,忽明忽暗地喘著。
“……操。”他低罵一聲,手臂沒動,肌肉卻開始抽搐。左臂黑痕冷卻了,但皮膚底下那道金紋還在動——不是退散,是往心口縮,像條吃飽了的蛇正慢悠悠盤回巢穴。
靈汐扶著石柱站起來,指尖冰絲未收,聲音發顫:“你瘋完了沒有?識海裂成篩子,七竅流血,你還想再試一次?”
“我不是想。”墨淵咧嘴,牙齦又滲出血,“我是已經試過了。”
他緩緩低頭,看著自己仍在滴血的手腕,忽然笑了:“它沒開,是因為我‘不對’。”
夜影一直沒說話,袖中銅鈴貼著手心,溫得發燙。他盯著那第三槽,瞳孔微縮。
“它認的不是鑰匙。”他終於開口,聲音壓得極低,“是拿鑰匙的人。”
墨淵猛地抬頭,眼神亮得嚇人:“所以這破門挑主?”
“不是挑。”夜影搖頭,“是驗。”
三人沉默。空氣凝滯如鐵。
墨淵忽然抬手,用指背狠狠抹了把臉,把鼻血和嘴角的血一起蹭開,笑得像個剛搶完當鋪的小混混:“驗什麼?驗我是不是純種?是不是根正苗紅?”
他沒等回應,直接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左臂黑痕上!
“老子生來就被雷劈,被宗門趕,被當成災星——可老子活到現在,靠的不是靈根,不是功法,是這身爛肉拚出來的命!”
話音落,他閉眼,強行催動體內殘存的功德金光,順著經脈全數灌入左臂。不是為了輸出,而是為了複現——當初紫雷劈下、慧明點化、金光乍現的那一瞬痛感!
他要讓印記“想起”自己是誰。
轟!
黑痕驟然赤紅,金紋暴起,如龍蛇逆衝而上,直逼心脈!劇痛炸開,肋骨像是被人拿鑿子一塊塊撬鬆,七竅再次溢血,但他沒鬆手。
地麵符文微微一震。
第三凹槽,藍光陡盛!
嗡——
低沉鐘音再度響起,頻率緩慢回升至四息一次,光幕中央漣漪重現,像一顆沉睡的心臟被硬生生踹醒。
“開了!”靈汐驚呼。
“沒開。”夜影卻眯眼,“隻是……接上了。”
確實。光幕沒完全激活,九個凹槽仍隻有第三槽亮著,其餘八處漆黑如墨。但那藍光流轉的方式變了——不再是機械閃爍,而是有了呼吸般的節奏,仿佛在等待下一步指令。
墨淵喘著粗氣,手臂顫抖,卻仍高舉著。他能感覺到,印記和那凹槽之間,有股無形的線連上了。不是力量的連接,是身份的確認。
“原來如此。”他咳出一口帶金絲的血沫,“這門不認靈力,不認境界,認的是‘被選中’的爛命。”
靈汐皺眉:“可你剛才明明差點爆體,係統也失靈,現在怎麼還能調動力量?”
墨淵咧嘴一笑:“因為它現在不是‘壓製’我,是在‘讀取’我。”
他抬起右手,艱難調出係統界麵。黑白符文浮現,但屬性點灰著,無法調動。可就在他左臂金紋跳動的瞬間,界麵上閃過一行小字:
【外部協議接入中……適配度檢測:混沌之子印記,匹配度67】
“哈。”墨淵笑出聲,“還嫌我不夠格?”
他忽然扭頭看向夜影:“你那鈴鐺,是不是也能插進去?”
夜影沒答,但袖中銅鈴輕輕一震,內壁刻痕與第三槽裂痕完全吻合。
“所以你是備胎?”墨淵壞笑,“還是備用鑰匙?”